他是自己当今世上唯一的亲人,是自
己最敬重、也是最心疼自己的哥哥。
程雪案望着同百姓们攀谈的程霜台不由入了神,直到他转过头来笑望着自己,思绪才飘飞回来。
“怎么了?累了吗?”
程霜台抬手将程雪案身上的大氅拢了拢,就像儿时那般照顾着自己年幼的弟弟。
程雪案摇摇头,继续跟着哥哥钻进了玄戎国主的车架,准备返回王殿。
“自从你被迫入大昭后,我一直关注着大昭的情况,我亲眼见证了大昭国势的日益衰落,许多大昭的诸侯国因不满其朝廷暴政,早已心生异志,他们表面上仍对楼朝效忠,暗地里却在寻求新的盟友。”程霜台边说着,边往弟弟手里塞了个汤婆子,“所以,我早就偷偷派遣使者,与这些诸侯国展开密谈,笼络人心。”
在商队的掩护下,玄戎的密使穿越边境,带着丰厚的财物与诚意,游说那些对大昭不满的诸侯王。有的诸侯因苛政而痛恨朝廷,有的因皇帝宠信奸臣而被边缘化,更多则是因为大昭军力衰微,已无力保护他们的封地,这些诸侯见到玄戎如今国力强盛,百姓富足,军力精锐,心中不免动摇,纷纷与玄戎暗中结盟。
不仅如此,玄戎还在大昭境内扶持反对势力,暗中资助反叛军,令大昭内部矛盾加剧,使其国力进一步削弱。
如今,玄戎国已然蓄势待发,万事俱备,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此之前,我唯一的忧虑就是你,阿雪。”
玄戎一直暗藏实力,只是碍于程雪案仍然被困大昭,程霜台始终没能有十足的把握能护弟弟周全,所以一忍再忍、一再退让,不过寄希望于大昭至少能够保住弟弟的性命。
程雪案闻言抬眼望向哥哥,只觉得他眼波柔和,淌着些淡淡的忧伤。
下一瞬,程霜台错开了视线,稍微撩开了一点轿帘,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远眺大昭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深沉而凌厉:“若能一战攻破大昭的边境城防,便可号召天下诸侯起兵反抗,顺势席卷整个天下。”
程霜台的手指轻轻拂过腰间的佩刀,鹰隼般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昭那岌岌可危的帝王之座,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
而他,便是那股即将掀翻皇座的狂风。
第50章 翻涌
夜幕沉沉,狂风卷着沙尘掠过玄戎军大营,漫天的篝火映红了战旗下猎猎作响的鹰纹旗帜。中央大帐内烛火摇曳,沙盘将周围的山脉、河流和关隘都细致描绘,每一寸土地的走势皆清晰可见,众将围坐在帐内一片沉默,氛围异常凝重。
程霜台身披玄金战甲,锋锐目光凝视于沙盘前,神色沉稳如铁,而程雪案则坐于一旁,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佩剑,眼神却锐利如刀。
“长川关如今兵力多半集结在正面守备,将领虞忠自信其重甲步兵可保关口无忧,便常年固守。”程霜台声音低沉,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虞忠性格刚愎自用,喜欢正面硬碰硬,此战若我们能逼他出关,必可一击致命。”
程雪案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沙盘上的长川关,轻声道:“虞忠的骄傲,正是我们的机会——若他以为能轻松击溃我玄戎铁骑,便一定会选择在正面展开大战,我军不宜与其硬碰,而应在其背后设伏,关口重兵固守,再通过山谷、草原等地埋伏,伺机而动。”
程霜台微微点头,深知弟弟的谋略深远,随即沉声道:“你认为如何布阵,能撼动虞忠的防线?”
程雪案的眼睛闪烁着冷光,指着沙盘上长川关外的山脉:“长川关东侧有一片密林,白天为敌军眼观不见,夜晚更是隐蔽之地,若能调动轻骑兵,提前深入该地埋伏,等到虞忠兵力全部出关,我们便在其后方一击制敌……与此同时,我军主力可做诱敌之计,在关前虚张声势,让虞忠误以为我军主力已到,急于突袭。”
程霜台看着弟弟的布阵,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诱敌深入,再以两翼夹击?”
“正是如此。”程雪案勾唇一笑,颇有少年时的恣意,“虞忠追击之时,绝不会想到后方会有伏兵,而且,我军轻骑迅速出击,可破其阵脚,顺势突破,若虞忠退回关口,已陷入我军包围。”
程霜台的目光扫视在场的诸位将领,沉声道:“对于二殿下的战术,各位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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