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廷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得到了时虞望过来的一记眼刀。
商聿行起身走到时虞身边,拿起分酒器给她添了点葡萄酒,温声道:“您不用为我担心,有好消息,我会和您说。”
时虞又说起他不常回家住的事,语气中带着三分对商砚廷的埋怨。商砚廷便下了命令:“那今晚就住家里,陪陪你母亲。”
陪到了晚上十点钟,时虞作息规律,十点半就准时上床睡觉。商聿行被管家请进了商砚廷书房,他本以为是上午述职时提起的某个企划问题,没想到商砚廷是问他:
“和舒家那孩子,相处愉快与否?”
商聿行站在黑檀木书桌前,不卑不亢:“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商砚廷随手点了下桌子侧面的智控面板,室内灯光由暖色调转为了更为明亮的冷色调。他轻轻笑了下,仔细端详眼前与他容貌相似的独子,语气称得上和颜悦色,却又不失威严:“你和我聊五十九楼的新助理好,还是,滨江世纪城的新入住人好?”
这几年父子俩没少针锋相对,除了基于商业方面的考虑,也有其他;但每每都是与时虞相关,这还是头一次因为其他人。
商聿行没有松口,脊背修长挺拔,清冷而又官方地答道:“不过一个助理,董事长不放心的话,我随时可以换掉。”
商砚廷手指在桌面轻叩,一下一下,规律、富有节奏感,如同倒计时的秒表,承载着运筹帷幄与掌控全局的气场。
他看着商聿行。
这是个足够倔强的孩子,一身骨头硬得很,他每次的敲打都颇费心力。是他和最爱的女人此生唯一的孩子,也是他权力与谋略的见证者。像一只精心雕琢的钢笔,冷冽而锋利。
但这次回来,这个孩子有点不一样了。身上少了两分清冷孤寂,多了两分恬然自安。
商砚廷看得出来,他这是进入了一段于他而言十分美好的亲密关系中。
是件好事情。
商砚廷勾了下唇角,没有提从前,缓缓道:“阿行,我是你父亲,并非你的竞争对手。我很高兴你可以从我的阴影里走出来,有句话我相信你迟早会懂——感情中,很多时候你以为的下位者,往往才是掌握全局的人。”
他坐下来,笑着靠在椅背上,加了句:“好好玩,我与你母亲等你的好消息。”
商聿行看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商砚廷的眸色浓郁如墨,像一只等待着猎物踏入领地的雄狮,“我等着你会对舒家那孩子,用上哪些手段。阿行。”
**
为什么商砚廷能笃定他会对舒以宁用手段?
为什么?
总裁办内,商聿行脖颈微微往后仰,靠着椅背,敛眸自嘲般勾了下唇角。
还能是为什么。
商砚廷怎么可能不把他身边的人查个底朝天?
还能是为什么。
因为,连商砚廷都知道,舒以宁是何等的喜新厌旧,朝秦暮楚。
商砚廷想凭这点来拿捏他?
不可能,他商聿行从来都不知道“服输”两个字怎么写。
咯噔一声,门口传来轻微的开门与关门声。
商聿行沉浸在个人情绪中,闭着眼休憩,只当是江路南进来了。
但江路南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
他睁开眼,撞入眼帘的,是女人白皙纤细的胳膊。
舒以宁坐在办公桌一角,双臂往前撑在桌面上,就这么一脸专注地看着他。
视线相触,商聿行喉结轻滚。
下一秒,舒以宁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像一只勾人的狐狸:“商聿行,你……想不想试试在里面那张大床房?”
第40章
“我想在这里。”商聿行说。
舒以宁闻言,被他吓了一大跳,刚想说“不可以”,嘴巴就被男人不容抗拒的唇舌压上来堵住了。
舒以宁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竭力推开他,眼睛都被亲得红通通的,可怜巴巴地瞪着他:“门没锁。”
“那不是挺好么?”商聿行一把将她拽回来,贴上去咬着她的耳廓,耳鬓厮磨间,说着令人招架不住的话:“有人进来,就恰好能看看总裁办的新助理……是怎么勾引总裁的。”
舒以宁一瞬间头皮发麻,脚背都忍不住绷直了。
商聿行按着她往下去。
力量悬殊,舒以宁被迫趴在了宽大的办公桌上,挣扎间文件、钢笔掉落一地。
“商聿行!”她当真慌张急了,特别怕江路南下一秒就不合时宜地闯进来。
心脏砰砰砰直跳,简直都要跳出心口来了。
“还有你不敢做的?”男人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脸颊,发出磁性又暧昧的低笑。
舒以宁咬紧牙关,“不,不行,你出去!”
商聿行轻笑:“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要我去哪里呢,以宁?”
商聿行:“是这里吗?”
……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与隔阂,暂时是解决了。
但舒以宁并不想理他了。
“你今天,还是去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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