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行掀起眼皮,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勾唇:“如果你嫌生活过于无聊,我可以让你尝一下破产的滋味。”
周嘉皓摊了摊手,叹道:“商总正人君子,感情问题归感情,何必对我这个小虾米下手。”
商聿行微微抬高下颚,睨着他,心有几分不解:“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什么?以宁不可能和你复合。”
周嘉皓缄默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灰败下去。
商聿行蓦地眯了眯眼。
他可以坦然面对周嘉皓意味不明的挑衅,但对于周嘉皓这个突然半死不活的表情,竟莫名有两分的感同身受。
周嘉皓没关注商聿行的神色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望着落地窗外的江面,一句一顿,口齿清晰:“没有人可以真正拥有舒以宁,你又凭什么认为你可以成为特例?”
“凭我是商聿行。”
周嘉皓冷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讥诮道:“凭你是商聿行?”
商聿行用坚定的口吻重复了一遍:“凭我是商聿行。”
“还有,”他停顿了一下,对上周嘉皓望过来的目光,接着说,“我拥有舒以宁,舒以宁也完完全全地拥有我,掌握我,支配我。只要她愿意。”
周嘉皓笑了。
商聿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黑眸沉沉,是一种充满压迫性的目光。
但周嘉皓已经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满目笑意,不避不让:“那她要是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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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以宁又一次在舒住遇到了端来茶水的纪赫松。
宋正阳上洗手间去了,纪赫松坐着陪她聊天,聊起她的男朋友:“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姐姐你的男朋友是商盛的商聿行是吗?我知道他很厉害,我爸妈经常在饭桌上聊他。”
舒以宁本想刻意与纪赫松保持一点距离,听见他这么说,又放下了心来:“啊,对。”看来是她多想了,也是,差着这么多岁呢,纪赫松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
倒是她庸人自扰了。
下一秒,纪赫松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天真地问她:“那你是不是很爱商聿行?”
舒以宁心一揪,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纪赫松又露出了他小狗般可怜的眼神:“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真正的爱情了。我爸妈之间没有爱情,但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拥有爱情,我就愿意相信爱情。”
舒以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纪赫松又问:“姐姐,你有爱过一个人吗?不管是不是商聿行。”
舒以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好在他也没有追问。
这天深夜,寂静的卧室中,舒以宁失神望着明亮的天花板,脑海中无法避免地又想起了纪赫松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那么,她究竟爱商聿行吗?
爱是什么呢?
是嘴唇与嘴唇、肌肤与肌肤的触碰吗?
还是此时此刻清晰分明的撞击呢?
舒以宁不知道。
商聿行停下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不满道:“宝贝,你在走神?”
他笑了,笑意没有直达眼底,嗓音低沉浓稠得仿佛从地底爬上来的男鬼:“是我的失职。”
舒以宁出于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几乎惊叫着求饶:“别——我没有!”
商聿行看着她瓷白可怜的巴掌脸、看着她莹莹泪光的乌眸,终究没有下这个手。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睛,安抚道:“嗯,不弄你了,睡吧。”
如过往那些旖旎日夜一般,商聿行抱她去清洗,为她擦干身体、涂抹一层又一层的护肤品,不厌其烦。
关了灯,舒以宁闭着眼躺在床上。
迟迟无法入睡。
她还是没有找到答案,那个关于究竟什么是爱情的答案。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喜怒哀乐一览无余。
舒以宁感到悲伤,无来由的悲伤。
商聿行也没有睡着。
他太了解她了,夜夜耳鬓厮磨,几乎每一回的愉悦过后,都是他抱着已经酣然入睡的她从浴室回到床上。
他认得她睡梦中绵长的的呼吸声。
也就无比清晰地明白,她没有睡着。
她还清醒着,一直都清醒着。
是什么令她走神?
又是什么令她彻夜难眠?
商聿行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她是自由的风。
兴许对于她而言,他的存在已经变成了枷锁。
困住了她。
他倏然想起几个月前还没复合的时候,他在r&f听见她唱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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