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妄山天生长了副吸引女性的脸,又表现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样儿,一口一个京腔味十足的“您”,把那大妈哄得恨不得当场认干儿子,称重后还又抓起两颗橙子一并放入算送给他们的。
等走远后,云檀才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满口胡诌?”
陆妄山掐掐她脸颊:“谁胡诌了?”
买完菜又回游泳馆接上leo。
刚准备上车回家,不远处一个高瘦身形忽然跌跌撞撞朝云檀跑来,嘴里不停发出“檀”“檀”“檀”的单字,伴随几句激动难耐的“啊”。
leo立马进入警戒护卫状态,挡在云檀身前朝眼前年轻男人大声吠叫。
云檀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里见到袁鸿仁。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他,从奶奶的葬礼后到现在。
更何况,现在就他一人,袁琴容从不会让他一个人离家。
陆妄山只在从前袁放八十大寿的宴席上见过袁鸿仁一面。
他蹙起眉,下意识将云檀拉到自己身后。
云檀拍拍他手臂说:“没事的。”
她走到袁鸿仁身前,轻声问:“你妈妈呢?”
“医院、医院。”
“你们刚才在医院吗?”
这附近的确有一家医院。
袁鸿仁点头。
“那你是和妈妈走散了吗?”
袁鸿仁没有反应,大概自己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散,而现在袁琴容又该多么着急。
云檀没法就这样把袁鸿仁丢在这儿,只能先送他回家。
陆妄山蹙眉,他担心这一切都是袁琴容的计划,为的就是见到云檀。
“她不会把袁鸿仁作为筹码的,鸿仁是她的命。”
是她做出那一切荒唐事的缘由。
陆妄山没多说,让袁鸿仁上车,驱车前往袁琴容家。
“檀去哪儿了?鸿仁想檀。”
袁鸿仁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云檀身上,他眼底是要溢出来的欣喜之色,每次都让云檀不敢看,心头总矛盾又排斥。
可她到底无法对袁鸿仁狠心,还是温声回:“姐姐在外地工作。”
“姐为什么不在北京?”
“因为北京有姐姐不想见的人。”
“可是鸿仁想檀。”
云檀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北京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妈妈,也因为袁琴容的缘故并不想见袁鸿仁。
即便袁鸿仁一直对她很好。
可她做不到那么无私。
因为袁鸿仁必须跟云檀并排坐,leo便被赶去了副驾。
它依旧保持警觉状态,紧紧盯着袁鸿仁,察觉妈妈表情变化立马冲袁鸿仁:“汪!”
惊天的一声,陆妄山都被吓一跳。
袁鸿仁更是被吓哭,又开始应激反应地开始尖叫。
陆妄山之前特意了解过自闭症患者,可依旧没有真切面对时的冲击,他抬眼透过后视镜看到云檀从善如流地安抚他别哭、别怕,说着“姐姐在呢”的话。
他忽然有种不知该如何发泄的闷躁感。
再回想当初云檀朝袁琴容喊出的那句“这是我的人生”,更加如雷贯耳,石破天惊般破开他的四肢百骸。
他无声磨了磨牙根,抬手摸着leo脑袋无声安抚。
到袁家。
这个熟悉的地方。
云檀带着袁鸿仁下车,来开门的是家里的佣人,猛地拉住袁鸿仁:“小少爷!您这是去哪了,太太哭得都快晕过去了,还在外面找您呢!”
而后,注意到袁鸿仁身后的云檀和陆妄山,当即怔在原地,小心翼翼问:“小姐您在家吃饭吗?太太先生念叨好久了……”
云檀摇头,声线平稳到过分冷硬:“你打电话通知袁琴容吧,我走了。”
袁鸿仁面对离别依旧是声嘶力竭的尖叫哭嚎。
那样的声音实在让人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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