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浅更加诧异了,睁着大眼睛看了两眼关疏影,又觉得有些冒犯迅速挪开了目光。
“我有那么凶吗?你为什么总感觉很紧张?”关疏影问到。
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啊?
陆清浅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那一晚的艳遇恐怕她也不会对关疏影有一丝丝的畏惧。可话又说回来了,领导都不尴尬,她一个小职员尴尬什么呢?
不过话又又又说回来,好像她面对关疏影的时候不是畏惧,是紧张。
紧张什么呢?
陆清浅想不明白,她每次面对关疏影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绝对不能让关疏影失望,一定要做到最好。
关疏影的眼神时不时飘向陆清浅,没等到她的答案,却看到了她脸上在短短的几秒钟上演的阴晴圆缺。
“陆清浅!”关疏影的耐心是有限的,她有些不耐烦,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不怒自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啊……”陆清浅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几次张开嘴都没发出半点声响,“那个……那个……”
那个了半天,也没那个出来个什么答案。
陆清浅郁闷,关疏影更郁闷,好赖不说她也是陆清浅的领导,支支吾吾不说话,这难道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莫非,她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惹得关疏影更郁闷,她可是一步步稳扎稳打,怎么说陆清浅都不应该察觉到什么,即便她有敏感的洞察力,也不应该如此。
陆清浅酒量不好,关疏影的酒量可是还不错。
她清楚地记着,那天晚上在吧台前面,陆清浅迷迷糊糊的说,“家里就想让我接手画廊,我偏不!一个画廊有什么好的,我要海阔凭鱼跃,天高任我游!”
“姐姐,你知道吗,我爸爸妈妈在我上大学之前天天逼我画画,连画廊都不让我去,上了大学之后,因为考的不好爸妈都不高兴又逼着我考研!”
“还没等毕业呢,就又让我接手画廊,我才不要呢!”
“我要做一只自由的雌鹰!”
那晚的陆清浅即便喝醉,也能看得出来她眉宇间的骄傲,她很自我但是这种自我并不让人讨厌,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由”,那是关疏影这辈子都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想到这里关疏影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被家族束缚住的陆清浅拥有的自由,她这外交官的女儿却无法拥有。
关疏影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常年在国外的生活习惯让两个大人并不吝啬于像关疏影表达爱意。
她是真真正正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可惜这份爱总是隔着大洋。
打从记事起关疏影就是在奶奶家生活的,虽然爸妈经常也会给她打电话、视频聊天,但总归还是有些距离感。
从小她就特别懂事,学习名列前茅,也从不觉得父母亏欠她什么,她为父母外交官的身份感觉到自豪。
可父母再开明也不在她身边,也不是说奶奶不好,只是奶奶总让她体谅爸爸妈妈,要乖、要听话……
从那以后,所有她喜欢但是大人不喜欢的事情她都不做,她不喜欢但是能让家长高兴地事情她都做。
小时候的她和陆清浅的生活轨迹很像,可不同的是,陆清浅喜欢画画,她可以在纸笔之间畅快,而关疏影呢,一点点叛逆的想法她都会先行给自己打上不孝顺的标签。
陆家把陆清浅保护的很好,虽然不让她的行为逾矩,可在思想上从来没有给她带上脚镣,所以才能有今天的陆清浅。
关疏影放弃追问,任由陆清浅沉醉在自己的内心戏里。
车子停在了聚盛的厂房里,从今天上午开始,那些营收不好的连锁店都已经换成了中央厨房统一配送,在店里简单加工后就给顾客上菜的模式。
“合同准备好了吗?”关疏影拉开前遮阳板的镜子,补了补口红,“再检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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