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秘书?”
“好……好……我知道了……”
陆清浅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一边注意着关疏影的表情。
只见她听着电话,原本还算放松的神情逐渐收敛,眉头越蹙越紧,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也沉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下午两点,董事会小会议室是吗?我会准时到场说明情况。”
她挂断电话,沉默地将手机放到桌上,眼神有些发沉,显然在快速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陆清浅立刻放下筷子,关切地倾身过去,“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
关疏影深吸一口气,她抬起眼,看向陆清浅,“周云深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参与画展策展的事情。下午两点,董事会要我过去当面说明情况。”
陆清浅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我们不是一直很保密吗?”她立刻想到最坏的结果,“会不会对你有很大影响?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可以做出解释你并没有参与核心工作。”
“别担心。”关疏影打断她,虽然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的让陆清浅放心了一些,她有信心能处理好这一切,“没必要让你出面。这件事,我早就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说法。只是……”
她顿了顿,眉头蹙得更紧,“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周云深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你我、姑姑,还有画廊那边极少数核心人员,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解。这突如其来的发难,让她意识到暗处似乎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你真的可以吗?不需要我……”
“真的不用。”关疏影再次肯定地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放心吧,我能处理好。只是下午的会可能不会太轻松而已。先吃饭吧,菜真的要凉了。”
她说着,重新拿起筷子,但明显食欲已经消散大半,心思全然飘到了下午那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上。
陆清浅看着她心事重重、食不知味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又给她夹了些菜。
下午两点,博古大厦顶层的小会议室。
气氛凝重。周云深坐在主位,指尖敲着桌面,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身旁坐着两位倾向于他的董事,面色严肃。
关疏影独自坐在对面,穿着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神色平静无波,面前摊开着一个轻薄的文件夹。
“关总监,”周云深率先开口,“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最近董事会收到一些反馈,说你近期花了相当大的精力,在帮一家外部机构‘溪山画廊’做策展工作?”
他刻意顿了顿,观察着关疏影的反应:“据我所知,这家画廊并没有与我们有业务关系,而且公司明文规定是不允许有兼职情况存在的。”
旁边的王董事立刻帮腔,语气严厉:“关总监,你是公司的核心管理层,时间精力都应专注于公司事务。如此投入地去帮一个‘无关’的外部机构,是否本末倒置?这是严重的失职!你是否利用公司资源或工作时间处理私事?”
周云深点点头,补充道:“而且,这难免让人怀疑你是否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或者说博古的平台和资源,是否被你在不知不觉中当作了个人人情交易的筹码?”
关疏影等他们都说完,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几人,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职业化的微笑。
“周董,王董,我想这其中确实存在一些误解,并且可能低估了这类‘无关’机构潜在的价值。”她的声音清晰冷静,不疾不徐。
“首先,我必须澄清一点,我并未直接参与溪山画廊的策展工作,但我确实以‘顾问’的身份参与了部分工作,毕竟对方新上任的主理人几位董事应该也都很熟悉,于情于理我提供一些额外的帮助也是理所应当。我与他们的所有接触,都严格遵循了公司流程,核心目的是为博古拓宽客户群体。”
她翻开面前的文件夹。
“这是市场分析部去年的一份报告摘要,”她推出一份文件,“报告指出,博古在传统拍卖和一级市场代理业务上增长见顶,需要开拓新的业务增长曲线和利润来源。其中明确建议之一,就是与细分领域、具备特色的画廊或艺术机构建立深度合作联盟,利用我们的品牌、资本和客户优势,进行资源整合,共同开发市场。”
她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溪山画廊,虽然规模算不上国内比较大的,但其在特定古典绘画收藏和青年艺术家孵化领域,拥有非常好的口碑和独特的资源。这与我们博古的优势形成互补。接触他们,正是对公司战略的一种尝试性落地执行。”
接着,她又推出一份访客登记表复印件和内部日程截图:“这是溪山画廊当时的负责人陆潇女士来访时的前台登记记录,访问事由明确写着‘战略合作接洽’。后续的所有接触,都留有记录,所有会谈均在工作时间、公司场所或经报备的商务场合进行,从未占用任何私人时间,更未动用任何未授权的公司核心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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