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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悬疑录:貔貅刑 第25节(1 / 2)

高公净眼珠子乱转,还在想怎么编谎。高士毅猛一跺脚:“老实交代!”

高公净浑身一哆嗦,急忙道:“是……是我,那贼乞丐只教了我怎么换锁,怎么偷放墨玉貔貅,却没让我偷宝贝。儿子也是鬼迷心窍,心想那锁随时能开,既然能往里面放东西,何不从里面取东西?”

“狗东西!连亲爹的宝贝都偷!让你偷,让你偷!”高士毅两个耳刮子抽过去,气得直喘粗气。就连方才得知自己被下药,他也不曾这般盛怒难遏。

高公净不敢躲闪,苦着脸道:“爹!这都怪那帮贼人太恶毒,儿子时不时被他们勒索,实在苦不堪言。这些日子儿子思来想去,觉得那些珠宝与其被锁在柜子里不见天日,还不如卖了换钱。不仅能还我的赌债,还能买通那贼乞丐,让他不要再害爹吃大悲散了!”

“放屁!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

“爹!儿子是真心想替咱高家破财免灾啊!本来儿子一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偷,直到那日飞荷被人杀死,儿子又不知道凶手是大哥,着实惶恐不安。一来没了飞荷,儿子孤掌难鸣,不知道此时不出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二来儿子以为飞荷是他们所杀,既然都闯到家里杀人了,难保没有盯上那些珠宝。儿子被逼无奈,才抢先下手,免得被那帮贼人偷了去。”

郑侠讥讽道:“真是个孝顺儿子,以偷止偷,高明!”

高公净讪讪道:“爹,我是存了私心,但也是为了咱高家的财物!我情急之下把财宝偷出去,是想先在外面找地方藏起来,等过了这阵再偷偷卖掉,谁知道很快就被他们盯上,将宝物抢走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高士毅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肥胖的身躯随着脚步挪动,走了没两步就喘了起来。等他安定下来,这才向云济躬身为礼:“云教授,多谢你破解此案,本侯真是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狄依依阴阳怪气道:“不知如何报答?这还不好办?只需每日多捐三倍粮,表一表心意就是了。”

高士毅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每日五袋米已经让他心疼不已,狄依依一开口还要多三倍,叫他如何舍得?

“侯爷莫要听她开玩笑,您失窃的宝物并未找到,小生又有什么功劳?况且小生这次来,真正要破的案子,才刚刚开始!”

“真正要破的案子?”

“不错,飞荷被杀案!”

此言一出,不仅高士毅满脸错愕,就连郑侠、狄依依等人也十分诧异。那桩凶杀案年前就已结案,难道另有隐情?难道凶手竟不是大衙内高公洁?

“这桩凶杀案中,还有一件蹊跷事,也该水落石出了。不知能否将大衙内请出来一见?”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我爹爹每日都会早起去佛堂念经礼佛,他这会儿在佛堂呢!”说话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新衣,梳着双丫髻,粉雕玉琢一般,由一个养娘陪着,站在人群边缘。

“艾艾!”狄依依看着这小姑娘,想要上前跟她打招呼,却见她仇视地看了自己一眼,往后退了一步。

狄依依只能驻足,又是怜惜,又是难受。她不觉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酒壶,恨不得大喝一口,又强忍下来。

云济微微颔首:“那咱们就去佛堂,见一见这位大衙内。侯爷,不知可否方便?”

“这有何不便?”

高士毅带着众人来到东墙角院。此时天寒地冻,溪水已经干涸,露出底部沙石。西侧红梅将谢未谢,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错落而立。飞檐斗拱的佛堂被掩在梅林之中,门口大开着。一阵纯净的木鱼声悠悠传来,将小小院落敲得愈发静谧。

高公洁跪坐在弥勒佛像前的蒲团上,身子挺拔笔直。佛堂中突然进来二三十人,他却浑然不觉一般,嘴唇不停开合,小声地念着经文。香炉中烟气袅袅,佛堂里氤氲着淡淡檀香。

“大衙内,别来无恙。”

高公洁仿佛没听到,依旧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坐如磐石。

云济点燃三炷檀香,却没有向这尊弥勒佛行礼叩拜,反倒直视着佛像的双目,朗声问道:“大衙内,听说你每日敬香礼佛,忏悔思过,好似当真要皈依了一般。整日装模作样,累也不累?”

高公洁两腮肌肉微微抽搐,终于忍不住开口:“末学虽未受戒,却也一心向佛,何时装模作样了?况且末学因被邪祟操控,这才失手杀人,纵有万千罪孽,也能在这木鱼声中寻得解脱。”

云济一改温文尔雅的姿态,咄咄逼人起来:“只怕你忏悔前过是假,惶惶不可终日才是真。如果我是你,只怕得每日盯着这尊弥勒佛像,才能够安心!”

高公洁浑身一颤,终于睁开眼睛,转头道:“你说什么?”

“飞荷被杀之后,仅仅隔了一夜时间,真凶便被找了出来。大衙内也对杀害飞荷的事供认不讳,这桩命案好像已经尘埃落定。但其中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飞荷?”

高士毅不悦道:“云教授,此事无须再提。本侯已经说过,我家老大是被邪祟附体,才失手杀人!”

“侯爷息怒,小生并未质疑中邪之事。不过小生听闻,邪祟操控人行凶,也需有可乘之机。上次小生推测大衙内先是将狄九娘当成了雪柳,又将飞荷当成了狄九娘,这才误杀了飞荷。大衙内曾承认过,是也不是?”

高公洁此时已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杀人,蹙眉道:“拙荆就是因为在佛堂受到了雪柳的惊吓,损伤了魂魄,这才短短数月便撒手人寰。我痛失所爱,对雪柳愤恨不已,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拙荆。虽说末学心底里恨不得杀她而后快,但末学生来向善,自幼遵纪守法。那日是被邪魔附体,心中深怨大恨被激发出来,故而失了自制,执刀行凶……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云济道:“我专门让人打听过尊夫人,她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又怎么会被一个女子吓得亡魂大冒,一病不起?”

“这有何奇怪?当时我虽不在陈留,却也听说事发在晚上。拙荆在佛堂猛然见到雪柳——雪柳被烫伤后面貌恐怖,拙荆毕竟是妇人,被吓丢了魂魄,也是再正常不过。”

高公洁愈发激动,说话声越来越大。云济淡然一笑,转头看向高士毅:“侯爷,大娘子受惊生病,发生在中秋节后吧?我怎么听说雪柳早在去年春夏之交,就已经被退回胡家了?”

“这……许是你打听错了吧?”

“只怕错不了!毕竟胡员外家宅不睦,正是因为雪柳。胡员外去岁四月将雪柳接回胡家,不久后发现她怀了身孕,胡夫人怀疑是她丈夫的孩子,这才闹出些矛盾。就在年前不久,雪柳诞下一子。算日子,她怀上孩子是在去年二三月。但她显然是在显怀之前被送到胡家的,否则别说她能不能进胡家的大门,就是您,也绝不可能将怀着高家骨血的姬妾送回胡家,您说是不是?”

“高家骨血?雪柳竟然怀孕了?他娘的,哪个狗杂种……”高士毅先是错愕,继而化为恼怒,上下牙关紧咬。他话说到一半便顿住,忽而皱眉道:“这贱人既然怀了身孕,胡安国那厮为何不告诉我?难道在打我高家子嗣的主意,想来卖交情?好个胡安国,亏本侯还帮了他那么多次!”

云济虽面不改色,心中却忍不住好笑。高士毅和胡安国彼此算计,彼此提防,都不是什么磊落坦荡的人物。

听到雪柳怀孕的事,高公净将脑袋垂得越来越低,生怕别人注意到他。高公洁却若有所思,木鱼也渐敲渐缓。

“侯爷,大衙内。既然雪柳早在四五月就被送回胡家,那中秋节后,在佛堂里将大娘子吓出一身病的,到底是谁呢?”云济再次开口相询,高士毅和高公洁却闷声不语。他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当天大娘子受到惊吓,失声大叫,引来不少家丁和婢女,应该有不少人见过那吓坏了大娘子的罪魁祸首,她到底是谁?”

云济的目光在一众丫环和家丁身上扫过,下人们一个个低了下头,生怕被问到。他笑了笑:“侯爷,我知道高家习惯将被拐女子买来当奴婢,并用以前丫环的户籍冒名顶替,这样新买进来的黑户就有了身份。雪柳被退回胡家时,她的卖身契并未退回,狄九娘被卖到高家后就是顶替了她的身份,成为新的雪柳。侯爷,这应该没错吧?”

高士毅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没有否认。

“之前我以为,狄九娘是贵府的第二个雪柳。其实不是,她是第三个!”

“我是第三个……”狄依依沉吟着,“将大娘子吓得半死的那位,才是第二个雪柳!”

云济所说的线索,狄依依全数知晓,却从不曾像他这般串联起来,她手中把玩着酒囊:“第一个雪柳因烫伤了脸,已被送回胡家,佛堂中的雪柳自然是另外一人。这第二个雪柳并不曾被烫伤,她的容貌究竟有多可怖,竟能将大娘子吓成那般模样?”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有个家丁小声说道:“出事那天晚上,我们听见大娘子惊叫,急忙冲了进来。当时黑灯瞎火,雪柳趴在地上,她长什么模样,倒没看清楚。后来侯爷来了,称呼她为雪柳,斥骂她毫不知丑,还从怀里掏出丝巾给她遮住了脸。”

云济点头道:“果然如此,当时除了大娘子,没人看清那位雪柳的相貌。你们就没怀疑过,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雪柳了吗?”

众多家丁和丫环都默然不语。雪柳自从被烫伤后,就开始避不见人,从府上消失了一般。他们也曾听说雪柳被退回卖主的传闻,但何时退回去的,并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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