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又像那一声声呼唤一样,在我的耳畔徘徊,不断重复,之后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消散不见。
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我想捉住这片云,却忘了云雾没有实体。
我听到有声音在我心里哭泣。
用着我的声音说:“为什么?我还是什么也抓不住。”
是谁?是谁在说话?
我茫然地睁开眼睛,头已不再疼痛,心口却空荡荡,仿佛破了个大洞,有什么从我的身体中离开。
此刻我的感受,更像是被掏空棉花的布偶,明明、明明我没什么可难过的。
我睁开眼,或许是状态不佳,第一眼看到的是几乎弥漫视野的黑影,被光影扭动。
长发的影子在斑斓的彩灯里拉长,祂从高高的房梁上低下头,伸出的手影被光线扭曲。
之后才是张若安和奚蓉,她们凑得很近,发现我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纷纷关切地低头问我。
“露露你还好吗?”
“露露你是哪里不舒服?”
耳朵闹得“嗡嗡”的,我迟缓地伸手捂住耳朵。
脸上冰凉湿润,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好奇怪,我哭什么?刚刚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体感有些冷,我开口了,第一句话是:“好冷啊,空调能不能调高一点。”
奚蓉不知道从哪混了一杯热水过来,张若安扶着我坐了起来。
“露露,来,喝口热的缓缓。”
蒸汽带来温暖的热度,我缓慢地伸出手试图自己拿杯子,却发现我的手在颤抖。
我和奚蓉还没怎么样,张若安先哭了。
可能是长久的忧郁让她有了苦相,而且她眼窝深,一哭起来就好像有莫大的愁绪和痛苦一样,连眼泪都是大颗大颗地掉,让人很难不动容。
不是,她哭什么啊?
我瞪着眼呆呆地看她哭,和奚蓉面面相觑后,我才发现奚蓉的眼睛红肿明显。
“嗯...你、还好吗?”
我问张若安,顺带抖着手从兜里掏了包纸巾拆开了,给她和奚蓉一人发了一张,感觉自己像幼稚园的老师。
张若安接过纸巾擦掉眼泪,奚蓉看我递纸巾还问我。
“你干什么呢,我不用这个,我又没哭。”
啧,嘴硬。
我把纸巾硬塞到她手里。
可能是三十七岁老太抖着手的样子太可怜,奚蓉半推半就地接过了,背着我抹了把脸,还要继续狡辩。
“刚刚你不舒服我把空调关了,出了点汗,我擦擦。”
算了算了,不拆穿这个倔强的女人。
“不好意思,失态了。”
张若安平静地说道,说完后对我淡淡地笑。
“哈哈...没事没事,没有关系的。”
虽然我觉得她笑得比哭都苦,但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两又不熟,更不适合说什么了。
我捧着水杯,杯子里的水抖啊抖,一直在要晃出来又没晃出来的状态,逃避现实低头喝了口水。
我在寻思我不能低血糖吧?还是说要提前老年痴呆了?得帕金森以后我这日子怎么过。
钱真的够吗?
要不然我回头解决完麻烦还是找个班上吧。
“露露还好吗?”张若安又问我。
迎着她关切的眼神,我也不好说什么,想让奚蓉帮帮我吧,这女人都不敢转回身,还在擦她的“汗”。
也不知道这么冷,她哪里热出来的汗。。
“呃,我还好,没事,刚刚就是老.毛病犯了,神经痛,不是什么问题。”
没有奚蓉帮衬,我只能自己应付几句。
张若安皱着眉头,眉心结成一团,忧心忡忡地问我。
“先前车祸的后遗症还没治好吗?”
神经痛这种东西,基本上属于无解了,民间土方一大堆,有一些我看了感觉痛着都比治疗好,那些治疗方式不是恶心就是猎奇,要不然就是看着就很痛。
“神经痛嘛,这个等以后医学发展吧哈哈...”我不知道怎么体现我的友好,我只会尬笑。
“钱够不够...”张若安还想说什么,被奚蓉拉走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
奚蓉顺手把那些氛围灯关了,打开了正常的灯,但毕竟是ktv,光线还是暗。
我一低头,就看见无数重影子望着我,向我伸出手。
害,错觉了这是。
奚蓉和张若安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们说完话就过来找我了。
我用余光偷看影子,看见影子的手似乎落在我头上,在她们走近时收回了手。
头不疼了,我喝了口热水,感慨热水的万能。
“露露,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好不好?”奚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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