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才接着道:“即便我们是好朋友。”
我听着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认真回想她的话又没发?现任何问题。
于?是我乖巧地应道:“嗯嗯,兰兰不?生气就好。”
“呲啦——”
我好似听到纸张撕裂的声音,紧随而至的是关兰温柔却微带抱歉的嗓音。
“嗯...不?用担心这些。”
“我支持露露的任何决定,毕竟...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关兰突然的坦诚让我措手不?及,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还没想好该说的话,她就继续发?问了,语气还是那?样温柔,语速也?仍然和缓,却给了我步步紧逼的错觉。
“那?对露露来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是特意为我留白,而我没有马上接着关兰的话说,沉默让这点空白变得尴尬。
关兰似乎察觉不到这种奇怪的氛围,她自然地接着道。
“我想,露露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得留给姨母们。”
一滴汗从我的额头?淌下,我感觉周身变冷,下意识将自己继续往影子?怀里缩。
“那?我、作为露露的好友,可以厚脸皮自称是你重要的人?吗?”
恍若被远古野兽锁定的先祖,我感到头?皮发?麻,因为汗湿服帖的发?根炸毛一样地竖了起来。
棉花吸足了水分,围在身上的被子?就像是雨季后倾颓的高墙,它将我掩埋,沉得透不?过气。
电话里关兰还在等我的回答。
顶着不?明来源的压力,愧疚、自责与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我终究不?忍关兰失望。
“嗯,兰兰是我重要的人?...”
思绪像一长串信息流从脑中闪过,犹豫却不?到半秒,我舔了舔唇,怀着自己也?没想明白的心思补充道。
“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下意识地想起曾见过的典故,诱敌之计,攻心为上。
明明...关兰本该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被我当成家人?的存在,可事?到如今,谎言与真实错综复杂,真真假假,早已分不?清了。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浮现,等着我去一一解开。
在那?之前,我只能?让生活保持原样,以防有新的变动,让我离谜题的答案越来越远。
听到我的答案,关兰很开心,她笑?得很开心,真切而非先前浮于?表面的温柔。
“嗯,我知道的。”
“那?...二十三号见,我会尽快完成工作,早些让露露见到我的。”
我发?现,体感越来越冷了。
临电话挂断的时候,她极轻极快地对我说:“露露,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室内刮起旋风,影子?的黑发?如群蛇乱舞,祂的发?丝打在我脸上,有些疼。
我咽了口口水,紧张地向前仰,试图退出祂的怀抱。
关兰的话音里笑?意温柔。
“好在,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电话挂断的忙音似乎是一个信号。
浓重的黑雾漫开,身后抱着我的祂消失不?见。
只留下浓稠如墨的暗影因为没能?跟上祂的裙摆,缓慢蠕动着四散离开。
我试图再去抓祂的衣袖,却扑了个空。
视线被越来越浓的雾气阻挡。
“砰——”
风将窗户关上,房间里一片黑暗,我也?尝到了失明的滋味。
心里一紧,着急之下,我踉跄地朝祂原先待的地方走,伸长手在黑暗里挥了几下,却只抓到空气。
那?个冰冷却为我逃避现实提供港湾的怀抱化?为乌有,就连先前的温存,都好像只是我臆想中的幻梦。
而如今,梦醒了。
我一无所有。
这比失去光明更让我害怕和惶恐。
雾气越来越浓了,我看不?见,也?就不?知道祂到底在哪里,是否还在看着我?
事?后本就脆弱,此刻失了依赖的对象,我便觉眼如涌泉,泪不?断地落下,哽咽声哑在喉咙里。
委屈、难过以及对亲密接触的渴求,还有骤然抽离不?再的温存,让我几乎就要崩溃。
“你、你在哪里?”我颤着声,小声地问道。
可是雾气太浓,声音在这里似乎都被拦下了,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在咫尺之间被吞没、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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