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威胁,实际上也?确实是威胁。
奚蓉向我举手投降,很是无奈。
“服了你了,什?么臭脾气, 我这什?么都弄好了你都不愿意?住, 自己一个人你能干什?么?吃泡面都不愿意?烧水的人, 平时还老不注意?,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想到碎了的碗盘, 我有些心虚,弱弱地?为自己发声。
“碰着了就算我活该嘛。”
想到那桶凉了以后滋味更差的牛肉面,我继续抗议。
“泡面我还是会泡的, 没那么懒!”
奚蓉瞪了过来,“你是不是光吃泡面了?!”
我低头,不敢吱声。
“好好!好你个辛露, 你果然没有好好吃饭!”
她气急了,气着气着说不出话,就光瞪着我磨牙。
我低头,我忏悔,我坦白。
“我承认,我吃了几回。”
在奚蓉愤怒到几乎烧穿我的目光里,我小?声道:“我那太?偏了嘛,外卖员送我这单不容易,加小?费又显得我好资本啊...”
奚蓉不语,一味冷笑。
“呵呵。”
我把头埋得更低,不敢看她。
“真的,这次回去我保证一定好好吃饭——”
奚蓉打?断了我,阴阳怪气道:“对,你一定会好好吃饭,到时候今天是老母鸡汤面,明天吃红烧牛肉面,后天吃葱香排骨面...辛露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这么打?算的?”
啊哦,我心里的小?算盘全被奚蓉发现了。
我只好狡辩,不是、反省并重新做出保证。
“到时候我会跟附近酒楼定每天的菜色,一定三餐都按时吃有营养又健康的饭菜。”
奚蓉斜眼看我,影子也?抱着手臂,一个嗤笑,一个撇头。
我像是被审讯的犯人,明明老实本分又真诚地?给出了承诺,偏偏有了前科,在她们质疑的目光下百口莫辩。
“真的,我肯定照顾好自己的...”
不管是奚蓉还是影子,对我的话好像完全没有信任度。
瘪了瘪嘴,我低头拿起手机,熟练地?划掉关兰的消息提示,在地?图上找到一家住处附近评价不错的酒楼,加了联系方式,又预约了饭菜,交了订金。
最后我把手机屏幕放在奚蓉面前展示。
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很不情愿地?松了口。
“好吧好吧,你想回去就回去,明天几点?别打?车,我开车送你。”
我终于在奚蓉身上看出她身上的老板作风,比如这场谈判的节奏就完全掌握在她手里。
实在很擅长?强人所难了。
我其实不太?喜欢被别人知?道地?址,所以也?很少点外卖。
那套房子对我来说不只是家,也?有一些秘密基地?的私密感。
关兰能够入住有各方面的原因,最大的原因其实是我说不过她,又因为关系不好拒绝,于是就让她留了下来。
我也?知?道奚蓉其实最希望的是我请个住家保姆,这样?能有人一直在家,她就不必担心我会像那次一样?,晕倒在家却没人发现。
其实当时也?是碰巧赶上关兰出差,不然她两撞一起,我不敢想象那画面会有多美。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总算可以回家了。
当天晚上我就收拾好行李,并设置闹钟提醒自己,明天睡醒最重要的事情是带走已经变色的床上三件套和被子。
虽然这房间专属于我,不会有其她人入住,但想到家政阿姨到时候会来打?扫,我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这些东西沾染太?多我的气味,也?糅杂了影子的血腥气,让外人碰到,我会觉得很奇怪。
总有种?床事被人无意?发现的感觉。
这几个夜晚都很安静,影子就好像真的只是影子,再没有做过任何事情。
我不敢关灯,从前是因为害怕,现在也?是因为害怕,只是怕的东西不一样?了。
从前我怕黑暗,怕影子会对我图谋不轨,现在我害怕祂忽然不见了。
祂越来越沉默的态度,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改变这一切。
我和祂之?间的主?动权从来都在祂手里。
被子里还有祂淡淡的血腥气,我将自己埋在棉花堆里偷偷地嗅闻着,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着天花板上的祂。
随着年纪增长?,我好像越来越感性了,眼泪总是很多,比如此刻,祂背对着我,不愿看我,泪水就将被子的一角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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