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还没问他?”夏洛特惊讶地抬高了音调,抬脚往外走去——显而易见,后厨的嘈杂噪音几乎让她无法正常与人交谈。“伊芙琳,你真是的……他是你丈夫还是你父亲?去两天而已,别那么孩子气。”
她无奈地说着,快步走进休息室,在水箱前站定,对着游来游去的鱼儿做了个鬼脸,“告诉他你跟我去,就说我精神崩溃了,需要休息。”
影片进展到这儿才刚刚过去三分钟,情节还没有怎么展开,但苏灵溪已经能从两场截然相反的出场戏码窥见人物定位的差别。
首先是职业女性夏洛特,行事风格干练,穿着简洁的白衬衣,从她提醒顾客少抽烟的举动可以看出——她常常在工作中扮演着主导引导顾客的角色。
反观伊芙琳,尽管才出场了不到一分钟,其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形象却已然深入人心:碎花睡衣,独自早起为丈夫准备早餐,甚至不敢对丈夫坦白要和好友出游的事。
毫无疑问,这是个常年饱受男权压迫的角色。
而西格妮精湛的演技也为这个前期有些懦弱的角色增添了不少魅力,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无聊,反而能勾起人们的好奇心,想要猜测她的背景故事。
影片才刚开始不到五分钟,苏灵溪就嗅到了电影成功的味道——这让她对自己先前的预判更加肯定。
“李还是那么喜欢用交叉剪辑的手法对比人物。”西格妮笑着碰了碰她的手肘,“这几个镜头你发挥得很不错。”
第370章 非同凡响
苏灵溪轻笑着点点头,没有分心到对话上,依旧注视着影片中跃动的人影。
伊芙琳习以为常地忍受着丈夫平淡的挖苦,等到达里尔走出家门后,她才再一次拨出号码——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无处落脚的小鸟,孤单又迷茫,做什么决定都犹犹豫豫的。
“喂?收拾好了吗?我两点半去接你……”
夏洛特慵懒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伊芙琳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连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咱们去哪儿?”
“进山。一定要带几件暖和的衣服,那里可能很冷。”
“好,我知道了。”
“嗯哼,待会见。”
镜头翻转,夏洛特挂掉电话,脱下制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街头——只有在极度开心的时候,她才会显现出年轻女孩无忧无虑的模样。
过了一会,她微笑着坐进一辆老掉牙的蓝色“雷鸟”,似乎是打算驱车回家。
接下来又是一段和开头类似的交叉剪辑。
披着大褂、满头卷发器的伊芙琳在家里仿若乱头苍蝇般手忙脚乱,一会儿拿出几件夏天穿的连衣裙,一会把一抽屉的内衣全都倒进箱子里,期间还夹杂着放入一只黑色手枪。
紧接着,同场换景,夏洛特的房间内,她正像士兵一样麻利地将物品收进小小的皮革手提箱里,收拾完箱子,还不忘仔细地打量一圈房间,之后才走进厨房,认真地擦洗起新买的玻璃杯,表情专注又严肃。
显而易见,这段收拾行李的交叉剪辑是为了进一步突出两个人物的差别,确保在正式情节开始之前加深角色的厚度。
一个太过单薄的角色形象,是很难给观众代入感的。
李朔作为拿过两次奥奖的导演,显然比苏灵溪更明白这个道理。
很快,夏洛特开着那辆老雷鸟接上了大包小包的伊芙琳,独属于这对密友的悠闲旅程由此正式开启。
然而天不遂人愿,经历了一系列有关于枪支、达里尔、婚姻以及家庭的讨论过后,两人抵达了“银箭”餐厅,不小心喝多酒的伊芙琳放任自己和杰夫调情,结果一不小心玩过了头,差点反遭对方侵犯。
夏洛特及时赶到救下了女友,却因为一时气急直接开枪杀了杰夫——在这里,李朔运用了心理蒙太奇的手法,以一段突兀插入的闪念暗示了夏洛特此刻不同寻常的心理活动。
她曾经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对杰夫的行为产生如此剧烈的反抗意识?
李朔留下了这些谜团,却刻意不去解答,继续以正常的节奏进行叙事。
当夏洛特和伊芙琳还在咖啡馆因为接下来去哪而发生争执时,杰夫的尸体已经被警方装进了塑料袋,警探哈尔也理所当然地注意到了这两个看起来有些可疑的女人。
出于对案件的考虑,上司和他一致决定通知侦查组,并把情况如实通报联邦调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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