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扶着纤云的手走出来,领着众人往太后的寿康宫走去。
薛姈站在人群中,想着从薛妃口中听到过的只言片语,说是太后醉心佛法,这次出宫也是为国祈福,可谓是心诚。
当她们进了寿康宫时,果然闻到了淡淡的檀香。
薛姈下意识看了眼徐婕妤,只见她拿出包着茶叶的帕子闻了闻,似乎早有准备。
看来大家对太后敬畏之心不轻,薛姈心中有了些警惕,愈发谨慎起来。
王皇后领着她们进来后,端坐在正殿主位上的刘太后,正微笑望着众人。
薛姈目不斜视,随众人行礼后,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
“怎么不见恪昭容?”刘太后在人群中找了一圈,问皇后道:“哀家记得,她离产期还有段时日。”
因太后在外,且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吴昭容失子一事,并没有让太后知情。
只是眼下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
“回母后的话,中秋宴时吴昭容跌倒急产,三皇子已经夭折了。”王皇后起身,面露悲戚之色,低声回话。
她话音落下,只见刘太后神色骤变,那张保养得宜的雍容面庞上,流露出些许痛心。
“哀家的孙儿——”她本要说什么,又打住了没说。许是顾及今日人多,才没细问,只连声叹了两次“可惜”。
皇嗣不丰,是皇后的责任。
“母后,徐婕妤有了身孕,如今已经三个月了。”王皇后见状,主动提起了徐婕妤的喜讯,想要挽回些颜面。
听到徐婕妤有身孕,刘太后止住悲色,叫她近前,嘘寒问暖了一番。
徐婕妤神色恭顺的都答了,她生得甜美讨喜,又身怀皇嗣,总算让太后看起来高兴了些。
“皇后,徐婕妤这胎务必保住。”刘太后转头看向王皇后,眉眼间的神色透着一丝凛然威严。“哀家的孙儿,可不能再有损伤。”
太后这话看似只是寻常叮嘱,却有弦外之音。
吴昭容没保住的那胎,太后竟有把责任归结到了皇后身上的意思。
薛姈默默听着,难怪皇后方才没有扯出庶人云氏的事情。整个后宫都是皇后的责任,辩解只会让太后觉得实在推脱,反而落了下乘。
王皇后垂首,恭声应是。
得知徐婕妤有孕后,太后就不叫她站着了,给她赐了座。
本来请安结束已无甚话可说,太后又旅途疲乏,是该让她们退下的时候了。
薛姈正想着,忽然觉察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一刻就听到刘太后和颜悦色的开口:“哀家记得前些日子皇上新封了位宜才人,今日可来了?”
被点到名字,薛姈心中有些紧张,她稳了稳心神,从容不迫的从人群中出来,在太后面前行了大礼。
“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刘太后叫起后,让她到了自己面前,细细看了一回。
王皇后适时的提醒道:“母后,皇上前些日子给宜才人晋了容华的位份。”
“果然是个美人,难怪皇上喜欢,哀家瞧了也觉得好。”刘太后似乎对她很满意,旋即转头道:“叫蕊儿把哀家给宜容华的见面礼取来。”
薛姈保持着谦卑柔顺的姿态,垂眸站着,余光瞥见王皇后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只见从屏风后出来一位妙龄姑娘,身着浅杏色的衣裙,梳着少女的发式,生得貌美俏丽,不似女官或是宫女,倒像是位世家贵女。
她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递到了薛姈面前。
薛姈接过来,面向太后谢恩道:“妾身谢太后娘娘赏赐。”
看到被太后称为“蕊儿”的姑娘,在场宫妃们心中添了些许不安,德妃唇畔的笑意当即淡了下去。
还不等众人去问,殿外忽地响起通传声,“皇上驾到——”
薛姈和蕊儿离得最近,敏锐地发现她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娇羞之色。
在场的妃嫔纷纷向天子行礼。
赵徽身着玄色朝服走进来,原本温润如玉的俊美面庞,被衬出了几分冷峻威严。他走到太后面前,从容地见了礼。
母子二人寒暄了两句,帝后二人和徐婕妤才重新落座。
“哀家方才还夸宜容华聪慧灵秀,是个好孩子。”刘太后笑着开口,把话题引向了在旁捧着锦盒,垂手侍立的薛姈。
赵徽抬眸,并不意外看到薛姈身边还站个姑娘。
“皇帝还记得罢,蕊儿小时候曾进过宫,这几年养在江南,今年才回来。”刘太后温声道。“哀家在外头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她精心照顾。”
刘诗蕊,太后娘家的侄女。
沈才人在心里默默补充,两人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德妃也是认识她的。
她此时出现在这里,太后的用意在明显不过。
“臣女恭请皇上圣安。”刘诗蕊双颊微微泛红,她低眉顺首的往前挪了两步,向天子行礼。
赵徽漫不经心的抬眸。
女子着杏色衣衫,容貌娇俏艳丽,含羞带怯。可宫中不缺美人,看多了只觉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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