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瞧见阿姈比起琤儿满月那日,似乎又瘦了些?”她叹了口气,道:“只怕她怀相不好,害喜厉害。”
“她已经够辛苦了,我不想让她分心。”
寻桃听罢,这才住了声不再提。
***
从重华宫出来,薛姈吩咐仪仗从御花园中走。
方才在徐修媛房中坐着,她总觉得有些闷,隐约还有血腥味儿萦绕在鼻尖。
“娘娘,您可是不舒服?”看着薛姈抬手轻抚胸口,又时不时蹙眉,绮霞连忙问道。
薛姈摆手:“有点恶心,吹吹风就好了。”
御花园里此时还算清静,她索性下了撵轿,扶着绮霞的手散散步。
各色应季的花木争奇斗艳,淡粉、浅黄、纯白、殷红的花朵在枝头绽放,偶尔有微凉的春风吹来,花瓣扑簌簌落下,漂亮极了。
薛姈站定欣赏了片刻,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瑜昭仪——”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绮霞下意识护在薛姈身前,只怕有心人使坏。
下一刻,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女子从假山后出现在两人眼前,正是吴选侍。
她是特意来等薛姈的。
因苏容华咳疾复发,薛姈又怀了身孕,自然没能去清和宫探望。吴选侍找不到见面的机会,只好打听着消息,追到了御花园中。
薛姈对她突然出现并不意外,她这口气沉得倒久。
“妾身见过娘娘。”见了薛姈的面,吴选侍不由怔了怔。
薛姈身上的云锦宫装,是每年最稀有的料子;云鬓上的珠钗宝石,都是品相最好的;还有不远处的昭仪撵轿——她因怀胎而晋封昭容时,也曾有这样的待遇。
不,薛姈更厉害些,她从婕妤破格晋封,直接成了从二品的首位。当时皇上空着昭仪的位份,竟便宜了薛姈。
吴选侍甚至有几分恍惚,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平身。”
直到清婉动听的女声响起,吴选侍才回过神来。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妾身有话想跟您说。”她抬眸望着薛姈,低声道。
出乎她意料的,薛姈并没有答应。
“绮霞是本宫的掌事宫女,亦是本宫信任之人。”若没并未怀胎之前,薛姈会痛快答应。可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吴选侍目光落在她身前,意味不明的短促笑了声。
“那妾身就直说了,您可曾查过名叫朝露的宫女?怎地没了下文?”
薛姈目光锐利的望向她,淡淡道:“本宫查过了,宫女朝露早就因犯错而被罚出宫去。吴选侍,你提供的消息无甚用途。”
听到薛姈没查到此人,吴选侍有些急了。
“这岂不是更可疑了?”她上前一步,眉目间的神色也不淡定。“显然是她幕后有人指使!”
薛姈却神色淡然,不为所动。
“怕是你早就知道此人被罚出宫,特意说出个人名来敷衍本宫。”薛姈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吴选侍,你没有诚意。”
吴选侍一愣。
“上次本宫送你那些物资,只是念及你曾失子。”薛姈似是失去了耐心,语气也有点冷。“本宫也不会求你回报,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罢,薛姈就要扶着绮霞的手转身离开。
“等等!”吴选侍见她似乎要将这件事丢开手,这才真的急了。
以前薛姈想要查这些,只怕要拉人下水,自己上位。如今她怀了身孕,地位也稳固了,自然不愿再理会这些。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用猫来吓你?”吴选侍只得尽可能抛出薛姈感兴趣的问题。
眼看薛姈那张漂亮的芙蓉面上带了几分不耐,她不敢卖关子,自己直接道:“我无意中从张贵仪口中得知,你怕猫!”
薛姈看起来不动声色,心中却猛地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本是她跟徐修媛说话,张贵仪突然加入进来。
当时她心不在焉应了声,让张贵仪误以为她怕猫。
张贵仪故意透露给了吴选侍,甚至费尽心思弄来了一只野猫。
到时候一石二鸟,既伤了她,又能打了徐修媛的胎。
“你也觉得其中有古怪对罢?”吴选侍满怀期待的看着薛姈,迫不及待道:“当时害我早产的人,绝不止是庶人云氏一人所为。”
她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儿,势必要替孩儿报仇!
“本宫会看着办的。”薛姈面上波澜不惊,淡声道:“若你有什么短缺,只管找苏容华,她会照看你的。”
吴选侍本想直接拒绝,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她只轻轻应了声,就立刻离开。
去年吴选侍早产,只怕其中有卫修容和张贵仪的手笔,所以两人才急着除掉她。甚至连自己,都是她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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