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徐修媛已经有了近七个月的身孕,尚且提前发动;薛姈满打满算才三个月,若被吓到更是危险!
赵徽脸色铁青,在转向薛姈时,则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先去休息,朕让余太医来给你瞧瞧。”
薛姈闻言,那张精致的芙蓉面上透着些许后怕。她顺从地起身,由人引着去了贤妃的侧殿。
临走前,她有意往殿中看了一眼。
德妃似乎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张贵仪的败露而慌了神,她倒要看看,德妃的镇定还能维持多久。
***
张贵仪还在不死心地哭诉,赵徽看着她们,早就失去了耐心。
“皇上,御药房的药材进出情况已经查清,被私下倒卖的活血药材跟徐修媛房中发现的能对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盒麝香找不到去处,只是在张贵仪宫中并未搜到。”
从这件事开始,宁卓泓接手时已经从多渠道来查这件事,如今不断有新消息送来,无疑是将张贵仪害人的证据坐实。
听到有麝香丢失,赵徽心猛地一沉。
后宫中孕妇只有薛姈而已,有人能给徐修媛下药,会不会对薛姈也下手——
他厉声道:“立刻带人去搜查琢玉宫!”
宁卓泓知晓这件事的厉害,当即领命而去。在场的人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皆是有些惊色。
德妃拢在袖中的手指,要死死捏住指尖,才能勉强维持住镇定。
琢玉宫离重华宫不算远,羽林卫们脚程又快,搜查加上来回路程不过半个时辰。
等宁卓泓捧着木匣子进来时,赵徽的呼吸蓦地一窒。
“皇上,臣等在瑜昭仪的正殿、卧房中发现了伪装成驱虫药的麝香。”宁卓泓简直不敢去看天子脸色,硬着头皮道:“此药的毒辣之处在于随着时间推移,表皮渐渐脱下,才会露出里面的麝香。”
“只怕已经放了有段时间。”
“能办到此事的只有琢玉宫人,臣已经安排人审问,很快就会有结果。”
赵徽越听脸色越差,最后直接变得铁青。
琢玉宫中有内奸,竟是他亲自将岁岁置于危险之中。
他霍然起身,直接去了偏殿。
王皇后等人迟疑片刻,终是没有跟上去。
“皇上,您来了?”薛姈刚由余太医诊过脉,柔声道:“余太医说妾身没事,您可以放心了。”
赵徽握紧她的手,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旋即才转向了一旁的余太医,等着他回话。
“皇上,瑜昭仪和皇嗣一切都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徽松了口气,提起的心缓缓放回了肚子里。
“皇上,宁副统领回来了——”刘康顺小心翼翼的在帘外通传。
事关皇嗣和天子宠妃,羽林卫的手段不会温和,好处是极快。
“皇上,妾身也想知道是谁要害徐修媛。”薛姈眨了眨眼,那双莹润的杏眸澄澈柔软,让人不忍拒绝。“让妾身一道去听罢。”
赵徽到底应了,她总会知道的。
他亲自牵着薛姈回到了正殿中,宁卓泓带着两个薛姈眼熟的宫人走了进来。
“皇上,这是妾身宫里新来的宫女?”她困惑地看了赵徽一眼,不解地道:“她们可是犯了什么事?”
宁卓泓看了天子一眼,待得到应允后,方才恭声道:“娘娘,这两个宫人被人收买,在您殿中偷偷放了麝香。”
薛姈惊愕地睁圆了眼。
“是谁指使你们谋害皇嗣?”赵徽面色冷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出幕后主使,朕留你们全尸,罪不及家人——”
“如若有半点隐瞒,全家同罪!”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皇上轻易不肯露出铁腕的一面,不代表他没有。
两人吓坏了,身如筛糠。
“救命,娘娘救命——”两人磕头的方向不是薛姈,竟是德妃。
这下连王皇后都愣了神。
“德妃娘娘,是您身边的菱枝告诉奴婢们,说瑜昭仪本就会因为受惊小产,定查不到麝香上头来,让奴婢们只管去做——”
德妃当即喊冤:“你们胡乱攀咬本宫,是何居心!”
两人早就被羽林卫拷问过,已然遭了罪,精神早就崩溃了,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娘娘,您为何不承认!是您的人告诉奴婢们,先试探着放些驱虫药,若瑜昭仪发现不了,再放真的麝香。”
德妃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原本众人还心有疑虑,听到如此缜密的安排,多半信了真的是德妃所为。
好一招借力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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