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软帘掀起,身穿粉色大宫女衣裙的银柳提着食盒走进来,恭谨地上前见礼。“奴婢给瑜昭仪请安。”
薛姈含笑叫她起身。
“奴婢奉薛妃娘娘之命,给您送来一盏燕窝。”银柳说明了来意。
薛姈微微颔首,绮霞从她手中接过来,打开食盒从中端出了燕窝,送到了薛姈手边的小几上。
“娘娘,这燕窝虽是极好的,听说也跟别的食材有相克。”银柳见她似乎毫不设防,连忙委婉提醒:“不知您早膳可用了别的?”
薛姈本就没打算吃,听到银柳的话仍是心中一暖。
“既是长姐能让你送来,这里定是无毒的。”她弯了弯唇角,示意绮霞拿了根银针来。
她亲自插进去,片刻后拿出来,并无变化。
银柳暗暗舒了口气。
“既是来了,陪我说说话再走。”薛姈让绮霞端了绣墩来,摆到自己下首,俏皮的眨了眨眼“回去太早,长姐会有怀疑的。”
见瑜昭仪待自己仍如从前一般,银柳谢了恩,顺从的坐下。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到了薛姈面前。
“奴婢得知娘娘有孕后,就做了这个,权且当做贺礼。”她解开后,里面赫然摆着两个大红色的婴儿肚兜。
不仅料子上乘,绣工更是精致细腻。
薛姈拿在手中比划着大小,又轻轻抚摸上面鲜亮的锦鲤,叹道:“好漂亮,这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这肚兜是背着薛妃偷偷做的,还要藏好,着实不易。
银柳笑笑,才要开口时,却见薛姈的目光落在自己另一边的手腕上,下意识就想收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薛姈拉住银柳的手,将她的衣袖提起,只见她小臂到手腕的位置,还有烫伤的痕迹。
银柳怕碰到她肚子,不敢挣脱。“娘娘不必担心,是奴婢端热水时没留心,不慎泼到了胳膊上。”
这说法显然不能让薛姈信服,银柳是掌事宫女,岂会行事毛躁?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薛妃心情不好时拿着宫人出气。
“娘娘,真的没事,早就好了。”银柳心中懊悔,只顾着想趁这难得机会送来贺礼,竟还被瑜昭仪发现了旧伤。
薛姈面色凝重,让绮霞取了药膏来给她带着,又轻声叮嘱:“以后她让你做什么,照做便是,你一心为她,却不一定有好结果。”
银柳闻言,心中既欣慰又酸涩。
瑜昭仪竟然比薛妃更懂自己,可薛妃却一日比一日防备自己。
“是,多谢娘娘提点。”
眼看时间不早,银柳拿着薛姈给的药膏,提着空了的食盒告退离开。
“娘娘,您说薛妃这是何意?”绮霞不解地道:“她明知道您不会吃,银柳回去随意敷衍几句,她也无从知晓。”
薛姈盯着燕窝,同样在想这个问题。
总不能是做给外人看,她们姐妹关系依旧——
薛姈轻抚着肚子,若有所思道:“不急,咱们再看看。”
***
过了晌午,薛姈午歇起来时,绣棠终于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娘娘,奴婢见到了侯爷,侯爷看过您的信,也让人去检查了那些蜜饯果子。”她进来后,连水都顾不上喝,立刻就来回话。“您都没瞧见,侯爷的脸色有多难看。”
绮霞给她倒了水来,留下她们主仆二人说话,她去外面守着。
“侯爷说,您信中所说他都答应,让您安心待产。”说着,绣棠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到了薛姈手上。
“这是侯爷的诚意,让您自便。”
薛姈看到信封时,只觉得有些眼熟。等她打开后,看清信笺上的字体,唇角浮起一抹冷嘲。
这信竟是薛妃写给祖父的。
不愧是掌权侯府数十年的人,果决狠辣。
信只有短短一页,大意是她觉得自己不可控制,以后不会忠于侯府,要祖父尽早做选择。
其中她还提到了在民间寻些方子,能够助她隐秘行事。
若是祖父真心疼爱这位嫡长孙女,本该将这封信看完就付之一炬,不留下任何证据。
“娘娘,您放心,咱们的信是我亲手烧掉的。”绣棠在旁补充道。
薛姈点点头,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你做的很好,这封信很快就会派上用场。”
***
一连几日,薛妃都让银柳往琢玉宫送各类补品,整个后宫从惊讶到习以为常。
赵徽特意让太医查过她送来的补品,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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