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着他别辜负皇上的期望才好。”薛姈弯起唇角,目光温柔的看着小皇子。
赵徽笑笑,一语双关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说话间小皇子明显困了,哼哼唧唧的带了些哭腔。
薛姈让奶娘带走小皇子下去睡,吩咐宫人上茶。
趁着间隙,刘康顺觑见天子眼神,将内务司新制的玩具送了上来。
小皇子得宠已经在宫中传开,内务司自然也揣摩着皇上的意思,被五皇子准备的东西比别的皇子更要丰厚。
“这拨浪鼓好生精巧,瑄儿一定喜欢。”薛姈一眼就看中,挑出来拿在手中轻轻拨动。
她说着话,留意到天子有些许心不在焉。
既是皇上没开口,薛姈也没急着问,她将茶盏轻轻往前推了推。
赵徽揭开碗盖,里面并不是往常喝的茶,黄澄澄的汤闻起来有药味,他抬眼望向了薛姈。
“皇上这两日又是顾着我和瑄儿,又是忙于国事,一定喝了不少酽茶。”她杏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柔声道:“我让人准备了益气的补汤。”
有人时刻都在自己放在心上的感觉也不赖,赵徽眸光微动,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放下茶盏后,忽然问道:“岁岁觉得生恩和养恩哪个更重?”
难道是刘太后又做了什么事吗?还是皇上关注了到了二皇子的事?
薛姈在心里揣测着,面上却毫不犹豫道:“我觉得真心最重。”
“若亲生父母有万般不得已的理由不能亲自抚养,要忍受分离之痛把孩子交出去,这片爱子之心,自然极重;若反之为了一己私利送走,是恩是孽还不好说。”
她说着,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想起她跟定北侯府的纠葛。
当年定北侯府为了保全长子名声,将她们母女推给了出去。她并非贪恋长房权势,可她爹娘过世,她总觉得跟长房脱不开干系。
赵徽听在耳中,眉梢轻轻一跳。
向来温柔好脾气的她,竟也会说出如此锋利的言辞,似乎感同身受一般。
不过她这份不拖泥带水的果决倒是跟自己不谋而合。
“岁岁说得有道理。”他淡淡一笑,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
此后数日宫中风平浪静,皇上国事繁忙,除了去看小皇子,就是独宿福宁殿。
卫修容和慧修仪比着往福宁殿送过点心和汤水,东西倒是留下了,人却未能留下伴驾。
很快到了五皇子满月的日子。
这次满月宴的规模是最大的一次,朝臣、内外命妇俱是受邀到听云殿庆贺。
五皇子养得极好,像个白白嫩嫩的粉团子格外讨人喜欢,他不认生,任谁来抱都是不哭不闹,只会睁着乌黑明亮的眸子好奇的打量。
“五殿下性格真好。”徐修媛抱着身子软绵绵的小婴儿,又是喜欢又是羡慕。“你四哥比你可差远啦。”
她的四皇子身子弱,性子也是怯怯的,只有奶娘和她抱着才不哭。
“等天气暖和些,姐姐带四皇子来玩。”薛姈微微笑道:“多出来走动,就不认生了。”
徐修媛含笑点点头,苏容华手中拿着拨浪鼓逗弄她怀中的婴孩,跟她一起来的吴选侍,站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
若她的孩子尚在,应该也是如五皇子一样漂亮讨喜吧?
“娘娘,这个长命锁是妾身才托内务司新制的,有些简薄。”吴选侍拿出一枚精致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一枚金锁。
她怕薛姈忌讳是三皇子旧物,特意解释了一句。
“多谢。”薛姈道了谢,看着她脸色有些差,轻声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吴选侍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哪怕用脂粉掩饰过,还是被看了出来。
“妾身头疼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她强撑着笑笑,这样喜庆的日子,若她生病只会引得皇上和瑜妃不快。
薛姈正要说些什么,外面响起通传声,说是刘太后和王皇后到了。
众人忙着迎接,吴选侍则是退到了更角落的位置。
殿中顿时热闹起来,宫妃们也陆续赶来,大家送的礼物一个比一个珍贵,相较之下,自己那个金锁则显得黯淡无光。
她只感觉头愈发疼了起来。
忽然她发现有人靠近,抬眼一看是个小宫女,低声道:“吴选侍,请您随奴婢过来。”
吴选侍有些不解,还是随着她低调地离开了殿中。
“选侍您先回宫,奴婢这就去请韩吏目给您瞧病。”小宫女带着她从后门离开,特意选了不引人瞩目的一条路。
吴选侍一愣,韩吏目的医术不差,且请他不会惊动人,今日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一件小事,瑜妃考虑得如此周全细致。
她心里忽然涌起些希望,或许自己真的有查清真相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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