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检查过了?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呀。
男人抬起少年的下颌,随后俯身往那嫣红唇瓣亲了亲,又用大拇指蹭了蹭。他低声说,听话,总归再检查一遍才让我放心。
说这话时,昳丽阴柔的眉眼尽是温柔,冷幽幽的声线似乎也压着点难以分辨的情绪。江云不由看呆了几秒,才慢慢回过神,哦好吧。
舅舅真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即便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仍然不能从舅舅的颜值暴击中免疫伤害。
江云咬着筷子,边发呆边无意识感叹,心情倒是莫名奇妙好了几分。
然而第二天江云见到的不是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而是一位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
他转头看向杜梦溪,目光带着困惑。
杜梦溪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进去吧。
诊室内的光线柔和,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庭院景观。史密斯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白人男性,灰白的鬓角和温和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格外可亲。
二爷,江小少爷。史密斯医生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起身接待,示意他们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他温和地看向江云,我叫科利史密斯,你的比赛录像我都看过了,非常精彩。
谢谢。
江云坐在他的对面,看了看史密斯医生又看了眼舅舅,隐隐察觉男人今日此番的目的。
杜梦溪与史密斯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在江云身旁坐下,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就当跟医生聊聊天,我在外面等你。
江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望着舅舅出门的背影,强忍着叫住他的念头。
他突然觉得紧张。
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要将心中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不堪与恐惧赤裸裸撕裂开来,大抵很少有人能从容不迫的。
但这是舅舅为他安排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让舅舅安心。
因为舅舅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啊。
室内只剩他们两人,面容白净俊秀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瞧着有几分局促。
他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中领的白色羊毛衣,黑色碎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乖巧柔和,不过从进门到现在视线都紧紧跟随着另一个男人,很难不发现对其有严重的依赖心理。
江小少爷,史密斯收起观察的目光,笑着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尝尝这个,贡菊加了一点蜂蜜。
茶香氤氲中,江云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谢谢,医生您叫我小云就好。他小心地捧起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好的小云,史密斯医生的眼尾笑眯成一条缝,他将一份表格递给江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来完成一些简单的问卷吧,遵从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选择即可。
江云接过看了几眼,是一些有关性格心理方面的选择题,他明白这是心理咨询必不可少的步骤,便点了点头。
在此期间,史密斯医生从浅入深地跟他交流了起来。
不愧是国际有名的心理专家,饶是江云深知他的意图,都在他那亲切而包容的目光下渐渐卸下心里防备,不知不觉向他吐露了许多自己的真实感受。
一想到比赛时,你最先联想到的是什么?
江云思忖片刻,回答道:紧张,期待还有一点点害怕。
害怕什么?史密斯医生身体微微向前倾,目光依旧柔和地注视少年。
怕自己失误,怕辜负单哥和舅舅的期望,怕江云怔了怔,最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怕血。
史密斯医生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停下手中的记录,看向江云。
血?他轻声重复。
江云赶忙摇头,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没什么,就是晕血。我也是昨天比赛后才意识到的,先前也有过一次,但那时我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所以
史密斯医生轻轻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还记得第一次对血产生恐惧是在什么时候吗?
第一次?
江云忽地抬眸直视,神色稍许忪怔,仿佛陷入回忆眼神渐渐失焦,很快就恢复清明。
心理诊疗结束。
疗程需要循行渐进,在得到重要信息后今天的疗程就先告一段落了,经验丰富的史密斯医生很快就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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