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刘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重重一耳光甩在她的脸上。
“忽然想起你来了,所以就来找你了,怎么,小白鸽,又被你亲爱的哥哥拒之门外了?”
乌芷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感觉自己耳朵里有什么东西破了,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冷冷看着刘深,“我从来没求你帮我,你以为我靠我自己活不下去?我会因为我有一个嘴硬心软的善良的哥哥而自豪,但我绝对不会为你而感到荣耀。”
刘深脸上的刺青出现短暂的扭曲,但他很快就又无所谓了起来,“你算是什么东西呢?”
乌芷不再搭理他,只是改变了原定路线,绕过了刘深和他带来的两个人,从另一扇门走进了政府大楼。
恰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阮丝莲和敖舍,外穿一件乳白色薄呢子上上衣的女生显得比从前更加温柔,外套也恰好掩住了她日渐隆起的腹部,她一眼就看见了乌芷已经肿成馒头的半张脸。
“呀,小芷你这是怎么弄的?”
敖舍沉默如山,他背着一个布口袋,从里头掏出一把青菜,又揉又挤,最后把草团放到乌芷掌心,“用它多揉一会儿脸,别怕痛。”
乌芷小声地说了谢谢,眼光闪了闪,“你们看见我哥哥了吗?”
面前的两人一齐摇头。
夜色深浓,两个身量有差距但走在一起却互相压制的青年终于回到了人群集中的地带,他们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几个人,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乌珩让人叫来了刘深。
“你们自己说。”
四下无人的街道上,其中一个黑皮大个子跳起来指着旁边的矮子男说道:“他们几个抢我家东西!”
说来也是巧,乌珩和谢崇宜在返回时一拍即合想要步行返回,还能顺便视察到沿路的每一处,结果半路上就撞见了一群人在一块空地打成一团,他们在附近站了两分钟,发觉是四个人殴打一个,谢崇宜认出来,打人的人是刘深的人。
“我们哪抢了?我们那是看你下雨还在放牛,我们想帮帮你,”矮子男嬉皮笑脸,又很快正色,捂着脸上的乌青,“而且,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
“对吧,领主大人?”艾滋男说完后,把脸转向乌珩,乌珩动了动手臂,从雨衣口袋里掏出一根半死不活的蛇肉条,咬了一口。
放牛的被气得脸色铁青,胸脯大幅度起伏,过了好一阵,他才大声吼:“我家牛不用人管都知道自己回家,用不着你们帮!”
“那你出来放什么牛呢?你就在家待着,让它们自个儿出来吃草啊。”
放牛的这回气得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而乌珩又一直没有表态。
所以他直接被气哭了,“我就知道,没有异能的人到哪里都要受欺负,呜呜呜……”
乌珩的腮帮子一直起起伏伏,直到他终于吃完了,才朝刘深投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你怎么看?”
刘深的脸色打从一出现就不算好,乌珩的话,也只是让他挤出了一个更显阴沉的笑,但无话。
矮子男和三个同伴对视了几眼,眼底都比那放牛的有底气,老大怎么可能不力保他们,很明显,这里是领主的天下,而在这个地方,只有他们,才是彼此最忠实的伙伴。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刘深阴戾的五官头一回表现出一种即将要开口求情的恭顺,但在保释他们之前,刘深却先走到了他们跟前,比乌珩和谢崇宜甚至还有那个放牛的,离他们都要近。
刘深忽然把手搭在了矮子男的肩膀上,富有节奏感地拍了三四五下。
有些奇怪了,矮子男犹疑着,“老大……”
话未出口,矮子男胸膛猛然朝前一挺,深褐色的枝桠从他左胸口刺了出来,在他身体表面,开枝散叶。
“你太让我失望了。”刘深毫无感情地看着对方逐渐失神的眼睛,说道。
旁边三个终于在越发浓厚的血腥味中回过了神,拔腿就跑。
刘深身体动也未动,三个人就在空旷的街道上先后倒下,最后都跟那矮子男一样,身体里长出一棵几十厘米高的小白杨出来。
随之袭来的,是几根慢悠悠爬到他们身体上的藤蔓,远远看去,像是温柔地抚触,可他们身体却在一块一块地缺失。
刘深从刚刚开始就没有露出过真实的表情,直到此刻,他充满伪装的面孔才有了肉眼可见的崩塌感,他转头看着乌珩,白白净净,阴郁但绝对无害的一张脸,拥有这么一张的脸的主人,现在是在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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