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择刚从沙发上起身,低头拽了拽领带,拎着一份文件,走向办公桌去。
陈诚默默地将桌子上的水杯处理掉。
徐牧择把摘了的领带连同文件一同摔在了办公桌上去。
“他回去了?”
陈诚刚送完两个总裁出去,但这一声,他明显就能感觉到上司指的不是刚才那两位,陈诚抬头说:“嗯,吃完饭就回去了,您在忙,我跟他说了。”
徐牧择抬头看了陈诚一眼。
陈诚这份机敏对于当秘书来说非常重要,不过有时候上司并不喜欢太精明的人,因为不好驾驭,用着没安全感,陈诚之所以敢回答,是因为徐牧择不是这类人,徐牧择用人不疑,陈诚不必收敛锋芒。
但徐牧择刚才这一眼,却有点打乱陈诚的认知,他心里没底,不过好在上司也没计较什么。
“他有跟你说什么?”徐牧择问。
陈诚如实交代:“没说什么,就是想跟您一起吃饭,知道您没空,自己吃了饭就回去了,boss……”
陈诚不太理解,出于效率问题,他还是问了出来:“公司有食堂,有必要让人每天为他单独开小灶吗?”
徐牧择言简意赅:“有必要。”
陈诚欲言又止,小孩确实有点瘦了,对于他的身高条件来说,那体格不太结实,陈诚也是知情者的一员,他当然知道这小孩不是徐牧择的孩子,陈诚实在弄不懂,上司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他没有见过徐牧择身边有什么亲密的异性,当然,那也是因为徐牧择的私生活他很少涉猎。难道真的是上司的私生子?陈诚觉得不太可能,可徐牧择的行为动机,不是私生子的话,就完全解释不了。
名利场的人养上那么一两个情妇,不被外人知晓,情妇再给他生几个私生子,对外也不公开,都已经快成豪门常态了,陈诚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什么。
想来想去,左右脑互搏,陈诚还是没个准确答案。
徐牧择这时问:“纪流光来过吗?”
陈诚立马回答:“嗯,下午两点左右来过,看见您有客人,就先走了。”
徐牧择说:“他来告黄惕的状。”
陈诚惊讶,不知上司是哪来的消息,对方来的时候没向他透露任何口风。
徐牧择心知肚明,但依然待见,对陈诚吩咐:“去请吧,别让我们纪总捏着把柄等急了。”
陈诚不敢耽误,立马去联系了人。
徐牧择脱掉了外衣,穿一身工整的衬衫,静待。
十几分钟左右,办公室迎来新的客人。
纪流光敲了敲门,面带笑意地站在门口,老成的脸上透着虚假的亲和气息。
徐牧择歪了歪脑袋,纪流光了然,走进门,徐牧择给了他一支雪茄,纪流光双手接捧,说了句:“谢谢徐总。”
徐牧择故作无知:“小陈说纪总来找过我,有事?”
纪流光笑了笑:“没。”
徐牧择递火机给他,耐心十足。
纪流光摆摆手:“我有,不敢当。”
说罢亮出自己的火机,徐牧择低头一看,赞叹了一句:“好牌子,怪不得不用我的。”
纪流光忙解释:“朋友送的礼物,放几年了,刚拿出来使。”
徐牧择点了自己那根雪茄,没接话。
纪流光循序渐进,跟徐牧择聊了会工作上的小事,气氛和谐,逐渐加深,两人有来有回地绕了会弯子,纪流光才提出这次的真目的,问徐牧择是否有一个私生子在外头。
徐牧择隐晦地瞧着对方。
纪流光掐着雪茄说:“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听着跟您相关,就多留意了下,本来以为是黄总的哪个亲戚,我知道您最讨厌走后门,就想着提点黄总两句,谁知道这一打听不得了。”
雪茄的口感比香烟刺激,危害性也低,因不过肺。抽雪茄需要耐心,徐牧择有时忙得没空享受雪茄的口感,只能借香烟聊以慰藉。
这一时半会不可能结束话题,他瞧着对方有备而来,徐牧择这根雪茄能燃很久,他慢慢地,耐心地品尝雪茄的口感。
时不时应一句:“比如?”
室内装有完善的排烟系统,燃烧的烟雾很快被消解干净。
纪流光将徐牧择已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把黄惕的行为夸张化,猜疑几句,又替他解释道:“黄总应该没别的意思,估计是怕您怪罪,万一这真是您的小少爷,他可不摊上事了?就是这么明显的谎言,黄总他也应该能看出来啊,还是把人请进来……啧,我担心小孩不老实,会给徐总您带来麻烦。”
纪流光点到为止。
徐牧择抽了口雪茄,卓越的身影在地板上投射出光影:“纪总的意思是?”
纪流光说:“我等徐总您发号施令,这边确认过了,徐总要是不想露面,我可以替您收拾残局。”
徐牧择兴致地问:“说说看。”
纪流光假装思考,实际上早有主意,给出一套可行的方法:“这也不难,悄悄地把人从星协处理了,封了嘴,找几个社会上的敲打敲打,保管小孩老老实实的。”
纪流光是个能狠下心的,他跟黄惕很多地方相像,唯有一点不同,就是纪流光没什么同理心,也不喜欢小孩。他和自己的夫人结婚几十年,至今膝下无子,年轻时就要做丁克,功成名就之后也仍然没有反悔,坚定的初心从未动摇。
早年餐桌上就说过他纪流光这辈子要无后了,孩子除了拖累,不能给他带来实际性的帮助,这话年轻时很得众人的共鸣,那时黄惕也是附和这话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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