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遥不会戳穿,因为他自己也是那样的谄媚权势。
在杀青宴上,有人调侃了景遥一句长得真可爱之类的话,立马被其他人提醒了,大家严肃地说这话不兴说啊,景遥看着老狐狸们脸上的猫腻,品着那句话,心中有数,大抵不是真的夸奖,应该是某种暗示吧。
严文宾扶着景遥的椅子,低声下来说:“跟你开玩笑的,别认真啊。”
景遥追问:“什么意思?”
严文宾说:“没什么,你不用懂。”
景遥确实不用懂,因为根本没人敢打他的主意,知情者们相互透过消息后,说那句话的人主动承认错误,还自罚了一杯酒,景遥一脸蒙圈。
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态。
网络上有人猜疑他是徐牧择的儿子,有更多的人猜疑他是徐牧择的情人,剧组里也有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包括替他铺路的严文宾也是一样。
他偶尔笑眯眯地对景遥说:“你命好,能跟着徐牧择,多的是跟你同样的人不同的命运,伺候一些肥头大耳的老总那才是幸苦活,精神肉.体双重折磨。”
景遥明白了,大家把他当成了徐牧择的情人,景遥没有辩解,因为这层关系迟早要完蛋,怎么认为都无所谓。
从电影《下沉》开拍到他的戏码杀青,景遥期间都没有见过徐牧择,他中途回去过两次,特地挑了徐牧择不在的时候。
那个荒谬的事情发生至今,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牧择,他很想把这件事合理化,可是他的内心欺骗不了自己,徐牧择的行为不是简单地在教他性这一课。
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但让另一个男人……闻所未闻的事。
景遥太生疏这些事了,他自己都没有过这方面的体面,他尝试过,但是不知道缺少什么刺激,他弄不出来,可是徐牧择给他弄出来了。
景遥脑子很乱,但他无法定义这件事,怎么定义呢?难道定义为互相抚慰吗?那更荒唐了。
嗡——
孙素雅给他打来电话。
景遥接听,电话里,孙素雅问他在哪,还没等回答,孙素雅告诉他,徐牧择接他来了。
“我没说要回去。”景遥紧张地说。
孙素雅说:“我不知道,徐总已经去了,好像是你们剧组的人给了他地址,你别动了。”
景遥仓皇地望着四周,板上钉钉的事他无力改变,这么多个日夜徐牧择没联系他,突然来到就代表势必要接他回去,景遥无能为力。
他靠着徐牧择生存,他不能像正常的父子那样跟徐牧择争吵,也不能像闹掰了的金主和情人那样耍性子,他依靠谁,就注定要被谁桎梏。
景遥在席上坐着没动,情绪已经不似方才那样放松了。
徐牧择到了之后,剧组的人骚动起来,几个话事人有想上前露脸和搭讪的意思,不过徐牧择连车都没下,黑色的轿车停在酒店门口,司机下车到后车座的一边给景遥开门,恭敬得体。
景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他不再思考自己配不配,他单纯不想上车,所以比较磨蹭,仅此而已。
抬腿跨进去的时候,景遥没有了退路,他登上后座,在看到男人的眼睛时停顿了一下,随后才安坐下来。
司机推上了车门,景遥望着窗外。
车子从酒店门前离开。
徐牧择从小孩进来的那一秒就没把目光再移开过。
剧组开机后,小孩所有行踪都是听严文宾的报备,徐牧择想念他,却没有耽误他。
小孩想赚钱,也需要时间冷静。
借着拍戏,小孩不跟他联系,不回家,手机也不开机了,躲得光明正大,唯有这点徐牧择不满意,但他很能理解,也并不责怪。
景遥低头,脑子里想了太多,无法镇定下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徐牧择,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那样的事变得复杂了。
从前他会热情地叫他,现在好像丧失了那个能力,景遥沉默不语,跟徐牧择同车,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徐牧择更强大,明明荒唐事是他做的,却完全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由着沉默的气氛煎熬着他们。
景遥难受,给他一个理由,给他一个借口,什么都好,说点什么,说那个行为是他喝醉了,是他心情不好或别的什么原因冲动了,说他是不理智的,什么都行,景遥都还能坚持,可是徐牧择偏偏什么也不说。
强大就可以这么随性吗?
景遥迫切地希望徐牧择给他一个借口,他等来的只有无边的沉默,率先坚持不住的是景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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