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大步向和于京交涉的两个人走过去。
“小季,陆老师,于队。”唐辞视线扫了一圈,“大家都来了啊。”
“唐队,小伍。”季银河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弯了一下笑眼说,“也是为了这起案子呀。”
唐辞点点头,“小季,灭门案恐怕还是得交给我们。”
“季队你说话也太好听了,我看市局明明是抢吧……”于京快人快语地说,“前几天说不要的是你们,现在看见案情复杂能申奖,又想要回去……”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唐辞摸了摸额角,“小季,你应该知道,我们——”
于京看季银河一直笑眯眯的,只怕也和唐辞他们穿一条裤子,便不悦地哼了声,“一口一个小季……季队,难道你也是来帮市局的?”
唐辞理所应当地看着季银河,没想到小警花却一脸正义的摇了摇头。
“于队说得没错,我看了之前的流转手续,确实是市局先退回的。”
“……”唐辞有点词穷,“但是现在案件的恶劣程度已经超出了分局的能力范畴——”
“喔,您觉得我和于队破不了案?”季银河眨巴眨巴眼,用有点欠扁的语气说,“还是陆老师做不好技术工作?”
“啧——”旁边的于京听着季银河站在分局这边,还带上了他的名号,心里忽然觉得挺得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辞摆摆手,“这案子你们也办了快一周了,现在还没半点进展,社会关注度这么高,我觉得……”
于京阴恻恻一笑,“唐队,不是我说,上个月给市局的盗窃案你们还没给回复呢……这案子交给你们,也未必能查得出真凶。”
唐辞浓眉大眼一瞪,“你——”
“好啦好啦!”
季银河伸手在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之间一挡,转头认真地看着唐辞,“唐队,您相信我吗?”
唐辞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他们在重案一队并肩作战的风风雨雨。
一转眼,却正对上陆铮温柔注视着季银河的目光。
“……我当然相信你。”一点失落滑过他心头,顿了几秒,他才认真地回答,“但是你这支队伍——”
于京揽着桑向阳牛大志哼哈二将的肩凑上来,“我们这队伍怎么了,唐队?不比你们人少吧,季队可是省厅下来的领导呢……对了,还有陆老师和老葛!”
唐辞抿抿唇,对面的季银河已经眉目舒展地敬了个礼。
“这就足够了!请市局领导放心将这个案子交给我们!”
“……”唐辞长长叹了口气,良久才说,“行吧,好好干。”
季银河竖起大拇指,“唐队大气!”
哼哈二将也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被于京的眼神一瞧,又悻悻缩了回去。
唐辞带着小伍和季银河告辞,还叮嘱道:“天都离市局不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放心吧您!除了抓捕行动我们人手可能不够外,其他真没什么需要市局帮忙的!”
唐辞嗯了声,跳上市局簇新的大吉普,在冷雾中驶离紫藤巷。
小季队长揣着手,优哉游哉踱了回来,笑眯眯道,“于队,问题解决了,那咱们开始勘察现场吧?”
“……”
于京转了转眼珠,心说她刚帮忙甩掉了市局的掣肘,这会儿想单独查案也不成了。
他撩开警戒线,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季银河赶紧拉着陆铮进入小院。
紫藤巷位处县中心,这是一处条件相当不错的自建小楼,院口的砖墙能看出一点年代感,但屋子里的瓷砖和地砖又明显是这两年流行的风格。
于京站在门口,伸出手指随意点了几下,“前段时间的灭门案中,女死者倒在楼下厨房,男死者倒在楼上的次卧走廊门口,另外还有个床上的小女孩……”
他话没说完,季银河便点点头,问:“多大?”
“五岁吧,还没上学呢。”于京摇摇头,“够残忍的。”
屋子明显已经被众人打扫过了,尸体也早已送往分局法医室。季银河沿着地上粉笔划出来的人形轮廓绕了两圈,观察着四周做好标记点的物证点点头,“于队真专业!”
于京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跟着她的步伐走出屋内,步入后院。
陆铮已经蹲下身,开始对摆在地上的那具骸骨做检验。
打开的工具箱搁在脚边,他略微侧着头,质地精良的夹克袖口卷在手肘上,戴上手套,腰背笔挺地选了几样一看就不是分局能配备的仪器,向旁边的葛卫东递过去。
季银河也不敢打扰,悄无声息地站在旁边观看他们的动作。
“两位队长,从尸骨的腐烂程度来看,被埋在地下至少十几年了。”葛卫东虽然喜欢偷懒耍滑,但是手法技术却很老道,“跟灭门案会不会没关系啊……说不定是前人乱埋呢,我听说之前国宝失窃案那会,双墩镇那边就挖出来很多土葬……”
“不。”熟知细节的季银河摇摇头,“双墩镇以前是乱葬岗,但紫藤巷在城关镇,这里自古就是县城的中心,不会是乱埋……不过你说得对,灭门案和骸骨之间隔了十几年,二者不一定有必然联系,具体咱们还得再查查这个院子的所有者——”
季银河指着院墙砖瓦略显矛盾的风格,“很明显,灭门案中的夫妻应当是后搬入的,还重新装修过一遍。”
于京心里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从包里掏出本子匆匆记了下来。
“死亡时间应该是夏天。”蹲在地上拿着镊子剥离尸骨上衣料碎片的陆铮轻声道,“他身上穿的是确良衬衣和西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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