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了平静。
修士面无表情的把人头割下来,系在马脖子上。继续扮演起普通游哨的角色。
同样的一幕正在多处上演。
第二天一早,江洲军营传出一片欢呼之声。军营大门前竖起了十几根木杆,上面糖葫芦一样串着二百多颗金发碧眼的人头。这给憋屈许久的将士们狠狠出了一口气。
随即蛮族还以颜色,大白天就将十数名游哨袭杀。连人带马给乱刀分尸,胳膊腿散落了一地,示威性地铺在大营正面不远的草地上。
蛮族就像狡猾而记仇的狼群。无论耐力还是速度都不逊色于战马,能与之抗衡的骑兵又不利夜战。而且他们还警觉的很,一旦发现有修士伪装成游哨,扭头就跑绝对恋战。
仅在试探骚扰方面,始终保持数百人的蛮族斥候就与六万大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如此一来,普通士卒反倒没什么事情可干了。
旺财这段时间成了破阵营的宝贝疙瘩。大伙吃鱼吃到恶心,又在别营绿油油的目光下螃蟹、大虾的换着花样吃。
有些布防在临海的军营看着眼馋,在长官睁只眼闭只眼的默许下,也有人试着下水去摸些鱼虾,不过收获难尽人意。往往是几只螃蟹炖一大锅汤,供好几百人喝,谁碗里能有根螃蟹腿就跟中了大奖似的。
袁校尉现在也不用史营长招呼了,到了饭点自己就带着碗跑来蹭饭。连亭也继续发挥着没脸没皮的一贯作风,照他的话讲那就是“开饭的时候我就是你破阵营的兵。”
司理全在不哭鼻子的时候其实是个挺健谈的少年,尤其喜欢卖弄看相算命的那一套东西。跟几个长官混熟后,忍不住又嘴欠起来。陪着笑脸道“袁校尉,别怪小厮唐突哈,实在是大人的面相过于清奇,忍不住想说上两嘴。”
袁校尉“嗯”了一声,笑道“早就听说你司半仙的大名了,来,帮我瞅瞅。”
司理全一本正经的放下空碗,对袁校尉细细打量。然后才赞道“大人天庭满,宽广润泽。鼻梁笔直挺拔,耳朵厚而不扇,发质密而不浓。眼中黑白分明,藏神储精。这是大富大贵之相呀,若是有朝一日离了军伍,弃戎从商。必是富甲天大的豪贾呀。”
史营长轻哼了一声,道“训练时不咋滴,功夫都下到忽悠人上了。来,小厮。给我也瞅瞅,说准了我免你一班岗。”
司理全连忙陪上个笑脸道“说话可得算数哈,其实营长的面相我早就看过了。浓眉豹眼,铁须拦腮,两眉之间的距离特别宽。这是外粗内细,气凶心善之相。大人是天生的将军命,适合在军伍之中谋划未来。”
不待司理全继续说下去,连亭用脚踢了踢他道“我呢,给我也瞧瞧。我在哪能升官发财?”
司
理全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裤子,道“不用看就知道,连屯长是长命百岁之人呢。”
连亭“欧?”了一声,喜道“真的?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司理全不动声色的躲到史营长身后,讥讽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噗……哈哈哈哈”史营长和袁校尉一同笑翻了过去。
连亭气的脸上直抽,怒道“小兔崽子,你给我过来。”
司理全扭头就跑,跑出几步后脚步一顿。又跑了回来,捡起地上的碗,一溜烟没影了。
动作像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又引来一片笑声。
无名抱着膀子倚靠在伙房门口,见司理全把洗净的碗送回来,笑道“小厮,你这么爱帮人算命,给自己算过没?”
司理全抬头笑着“算过,我该着死在沙场上。”
无名有些意外地“哎哟?”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司理全。诧异道“你小子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呀。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下可真是让我高看一眼了。”
司理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道“其实我给人算命就没准过。跑来参军不就是反其道而行吗?说明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无名抬起巴掌,做势欲打道“好好说话,乱抛什么媚眼?我对爷们儿可不感兴趣哈。”
司理全嘴角抽了抽,一脸委屈地嘀咕道“我这是含泪眼,一辈子的命苦相。不是抛媚眼,看谁都这样。”
无名不耐烦的摆手道“得得得,反正你那套玩意儿也没准过。次次成绩垫底,还不是天天有小灶吃?命苦个屁!别在这跟我玩伤感了哈,小爷我是铁石心肠。”
无名这边悠哉游哉,大营外的无声之争却在不断的升级。
营门外木杆林立,挂着的蛮族头颅已经超过了千颗。而江洲一方也有一千多名精英士卒死于偷袭骚扰之下,甚至还损失了五名冒进贪功的修士。
五名修士中有三名炼气期,两名锻神期。同样用木杆挑着头颅串了起来,怒睁着双眼面向江洲军营。躯体被几名蛮族士兵撕碎,当着江洲士卒的面吞食掉了。
军中有一名锻神期的修士与其中一人是兄弟关系,见其尸身受辱,不顾军令冲杀过去。虽然将这些该死的蛮子当场击杀,却也中了潜伏在暗处的巫医暗算。回来后只挺了盏茶的功夫就全身溃烂,哀嚎着化成了一滩浓水。
不得不承认一点,往日被人所不齿的邪修门派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反而要远超所谓的名门正派。
修士中有两人师出同门。是一个养鬼的三流小门派,宗主才不过是大炼气初气的修为。师兄弟二人出去转了一圈就带回了十多颗人头,其中还包括了一名巫医的脑袋。
这让无名想起了当初遇到的尸潮。
要是有这么一个阵法放到战场上,可能会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吧?尸煞门……那帮家伙都跑哪去了?
突兀的,没完没了的骚扰在一天下午毫无征兆的停了。
方圆数里再也看不到一名斥候的影子,好像都凭空蒸发了一样。
王斌将军收到军情后,面无表情的发了半天呆。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的喃喃道“终于来了吗?”说完,缓缓站起身来,步履蹒跚而沉重。
帅帐前的藏蓝色帅旗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娇艳如血的大旗。
上面绣着一个杀意凛然的“死”字。
誓死旗!
许多士卒直到退伍都没有见过,不过它所代表的意思所有人都在入伍的第一天就被告知:人在旗在,旗倒人亡。
是死战至最后一人的宣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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