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门长官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的模样,长相倒是很年轻,但却专门蓄起了长须,像是以显庄重沉稳一般。见我们一行人站在台下,什么都还没提前了解,就直接例行公事一般问我们击鼓鸣远所为何事。
如果是提前知道了我们此来的目的,那么我猜想,他一定不会还像此刻这样轻松。
“我们此行来,是要状告丞相府李三公子谋害人命。”说完,我便直接跪在了公堂之上,眼神毫不闪躲地紧盯着那衙官。可那衙官只是听清内容后,脸色就随即大变。先是神色慌张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的百姓,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生怕别人知晓一般。
“你状告……李丞相的公子,可有……证据吗?”那衙官居然还开始结巴起来,顿时引起了在场观众的哄堂大笑。
“我自有人证,但我要先和那李府公子对峙后,才能请证人。”
“公堂之上,岂容你一小女子故意折腾。看你这疯癫模样,所说一切只怕也是胡说八道。来人,把她和她的同伙都一起给我赶出去。”那衙官明显地开始急了,不等我再多辩解些什么,就要作势将我给赶出去。
“难道你们溧阳城,堂堂天子脚下,竟是如此暗中包庇草菅人命的恶徒吗?这样还算有公道天理吗?”我对着那衙官当面直接吼道,明明是强势的语气,可说到最后自己却哭了。
当那衙役已经开始推推搡搡,准备将我们全部都给带下公堂之时,我忽然从怀中掏出了子徵之前赠给我的出云令牌,将它举在那衙官面前。一时间,那衙官脸上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将它拿出来的。只是为了以防有意外情况,说不定也能救个急。却没想到,会是在一开场就派上了用场。
其实这块令牌的价值,我并没有深刻地研究过。除了上次去出云皇宫用过一次后,就一直没有将它再取出来过,直到今天。
原本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进宫腰牌之类的,但现如今看那衙官和衙役已经大变的脸色,才知道这东西只怕用处比我所想的要大得多。
不消一会儿,那衙官便和一群衙役全部跪在了地上,一个个全是毕恭毕敬的样子,连大气都没敢喘。
人群中已经传出了议论声,但很多都是关于我和这手上的令牌的,众人纷纷猜测,连那正跪着的衙官也在不忘打量着我。
“姑娘恕罪,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有什么命令,吩咐在下就是。”一改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呈现出来的全是谦虚谨慎和小心翼翼。
“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秉公办理我状告的这桩案子,立刻传那李府三公子来公堂对峙。”话音刚落,那衙官便很识时务地派人去传话了。大约过了半晌,那李府三公子就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但我没想到的是,李丞相居然也跟着一并来了,还直接说若是要审他的儿子,那就必须地他在场。衙官自然而然地将那丞相请在了上座,还对外宣称这是旁听。
那李三公子依旧得意满满地看着我,那目光中好似还带着一丝愤恨,还试图用眼神来恫吓我,可我只是直直地将视线迎了回去。
我不害怕这些,若我真的害怕,那今日我便不会站在这里了。
我只是愤懑不平,如果不是有律法的约束,如果这不是在出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剑刺向他,不惜任何代价。
说是旁听,可只要我一对那李三发问,在一旁坐着的李丞相就出来多话辩解。李三那畜生也对于自己所做恶行全部否认到底。盘问一下子陷入到了僵局。
“你要拿不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我可就带犬子回去了。小姑娘以后做事谨慎点,只道听途说个什么,就要喊打喊杀喊冤枉,如今这不是贻笑大方吗?”那丞相站起身,然后朝我走近,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别走,我还有人证。”我赶忙出声阻拦道,整个人也在片刻间便站在了那李家父子前方,刻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那就宣吧。”衙官似有一丝无奈,很是勉为其难地说。
一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一家,一边是同皇帝有关系的人,哪个都不好惹,得罪谁都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那衙官如今的举止全是犹犹豫豫的,就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当两位证人被叫上来,且当堂呈上了画过押的口供,那李三倒是明显有些慌了。但他爹却还是一脸镇静的模样,平静地听着那两人的陈述,好一会儿都没做声。
“两个坑蒙拐骗的市斤小无赖,这样的话也能被称作呈堂证供吗?秦大人,是我糊涂还是你糊涂,竟容这样一群人来诬陷我儿,待我明日见到皇上,定要参你个渎职之罪。”那丞相依旧是一脸义正严词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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