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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懵懂(2 / 2)

“可他是坏人哪,他强……要那个女人在他身边,杀人如麻,无恶不作……这种男人死一万次都应该,你还为他掉眼泪?”她实在没法苟同这种可悲的同情心和那扭曲的爱情观。

“他真心爱那个女人啊,他全心全意地守护着她,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爱情,怎么能让人不感动!”

“果然有见地。”韩芊芜忍不住又问,“要是有个男人很爱你,但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也愿意?”

“那要看他为什么杀人放火了,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韩芊芜默默喝水。对这个问题她有权保持缄默。

杨若坐直身体,无比坚定地对她说:“我觉得韩濯晨就是最值得爱的男人,要是他爱我……”

韩芊芜一口水全部喷在同桌可爱的脸上,一滴都没浪费。

“韩芊芜!”

“对不起!对不起!”韩芊芜忙拿出纸巾帮她擦着脸上的水。这真的不能怪她,杨若的话差点没吓死她,“你说谁?韩濯晨?!”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认识他?”她只知道他带她上街的时候,总有无聊的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好像认识他。但她从来不知道他这么出名。

“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杨若的表情比得知她的数学考试打了7分的时候还要大惑不解。

“我……”韩芊芜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认识!”

杨若气得用手指戳她的额头,眼神充满鄙视:“你一天天的都知道什么啊?!”

唉!她就是知道得太多,才从来不敢跟人说她认识韩濯晨那种人,怕人家把她跟他当成一类人。

听说她不认识韩濯晨,杨若开始天花乱坠地形容:“他长得超级帅啊!”

帅?想起那张脸,韩芊芜勉强同意。

杨若擦擦口水,继续说:“你知道吗?他以前是在雷氏集团做事,特别霸气,谁听见他的名字都发抖,得罪他的人晚上都不敢睡觉!”

想起爸爸看见他时的表情,韩芊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他退隐江湖,还是没人敢惹他呢。”

“亲爱的同桌,你是不是武侠看多了?”

“不多,我才看过三百多本……不过我觉得他若是活在古代肯定是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是作恶多端的邪教魔头。”韩芊芜好心更正。

“去!没法跟你沟通!”

韩芊芜低头搅着碗里的粥,将粥搅到凉了仍一无所知。

韩濯晨,她想起这个名字,总会不由自主地失神。

“芊芊?”杨若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问,“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饭?”

“我没想什么……嗯,你怎么知道韩濯晨以前的事?”

“因为我哥哥很崇拜他呀,总爱给我讲韩濯晨的事情。”杨若说,“韩濯晨的故事真的挺传奇的。”

“是吗?你给我讲讲吧。”

“好呀!”杨若一向最爱八卦,听她问起,立刻双眼放光,“你听说过雷氏吗?”

韩芊芜点了点头:“以前听说过一些。据说雷氏以前的生意都是见不得光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雷氏销声匿迹。”

“事实是这样的。”杨若喝了口水,缓缓讲道,“雷氏的创始人叫雷丛,他建立雷氏集团最初是经营赌场牟利。再后来雷丛寿终正寝,雷氏集团传给了他的儿子雷让。雷让掌管雷氏的时候,正是江湖混战之时,各大门派明争暗斗,刀光剑影,互相残杀……”

听见同桌如此夸张的描述,韩芊芜无奈地扶额。不过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X市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一片混乱,同桌的描述虽有些夸张,但也形容得非常贴切。

“雷让依靠韩濯晨和安以风两大武林高手,战胜了各大门派,一统江湖,成为武林盟主,江湖至尊。可惜好景不长,他最后也被人暗害了。这正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等不及同桌感慨万千,韩芊芜又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呀,雷让死后,韩濯晨彻底看透了江湖的恩恩怨怨,决定退隐江湖,开始新的生活。他做运输生意赚了一大笔钱,又投资房地产和娱乐业,这是现在最赚钱的行业。他具体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反正是非常非常有钱。”

虽然韩芊芜知道韩濯晨家产无数,她却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生意。今天听见同桌“如数家珍”地说出他的发家史,她才算有所了解。

听起来他确实很成功,但这些成功建立在多少人的尸骨上,谁又数得清?

下午上课的时候,韩芊芜下腹一阵阵抽痛,她才猛然想起今天是15号,是“某事”例行来折磨她的日子。她冷汗淋漓地忍着痛苦等到放学回家,晚饭都没吃,一个人趴在床上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就是痛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咬牙忍着生不如死的痛,真的好想念妈妈的手,好想妈妈过来抱抱她。

“妈妈!我好想你……爸爸、哥哥,我好想你们!”热泪滑落冰冷的脸颊时,她只能将脸埋在被子里低声抽泣,对自己说要坚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声,听见韩濯晨问:“芊芊回来了吗?”

她咬牙想挣扎着起来去跟他打个招呼,因为浑身无力而放弃。她躺在床上,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停在她的床边。接着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拉开她蒙着头的被子,帮她拨开散乱在脸上的头发

他的动作轻若无力,似乎是怕吵醒她。她装作不觉,以为他会离开,可他坐在她的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当他摸到她脸上的眼泪时,立刻问:“芊芊?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没,就是……就是……”她咬着嘴唇,没好意思跟他说清楚。

他担忧地将昏黄的灯光调亮,把她从温暖的被子里抱出来,额头贴上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怎么没人跟我说?”

小时候她发烧时,他就常常这样试她的体温,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此刻……他的额头滚烫如火,他的唇如此贴近,近得她一开口就会碰触到。

她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冰冷的手心沁出汗水。等他放开她,她都快窒息而亡了,大口大口地喘气给麻痹的大脑补充氧气。

“我去叫医生。”

“不用。”她拉住他的袖子,“我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腰痛。”看见他一副搞不懂怎么回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表情,她只好红着脸对他说,“女孩子都会有的那几天,痛一天就会好的。”

“喔。”他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点尴尬的笑意,“很疼吗?”

“还好,我想喝水。”喝不喝水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他用那种欣然的眼神看着,她浑身都在发烧。

“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额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衣服上还染着他身上的酒气。她听见了脚步凌乱的声音,听见了金属器皿撞击的声音……他回来的时候,端着杯温热的果汁,还拿了一片止痛药。她喝了药,热流让下腹的胀痛缓和了一些。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问。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他每天对她冷漠以对,非打即骂,也不希望他对她这么好,好得让她觉得心都在颤抖。

他躺上她的床,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的头可以枕在他跳动的心口上:“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你太美好了。”

他抚摸着她的脸,眼里闪着溺死人的温柔光芒:“芊芊,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从来没沾染过这个世界的肮脏,你需要我保护你。”

他的心跳声真好听,沉稳而坚定,可她更想它停止跳动。

“芊芊,我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我只相信你一个人,因为你在我身边长大,是最懂我的女人,也是唯一不会欺骗我、背叛我的女人。”

她感觉他的用词有点怪异,偏又想不出哪个词奇怪。

“如果我背叛你呢?”她问。

他把手放在她的下腹上,笑着吻吻她的脸:“不会的。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

“真的吗?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他笑了,似乎听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傻丫头,你要就给你好了。”

她当然不会真相信这哄人的话,但下腹的疼痛在他灼热的手心下逐渐缓解。她的眼泪悄悄滑落,湿了他的衬衫。

有人说女人这几天最是多愁善感,竟然是真的,心如铁石的她竟也被他感动得落了几滴热泪。

他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迷惑,让人觉得安稳。她躺在他的臂弯里很快便睡得香甜,连梦里都是光明和温暖。

她梦见自己和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有她的家人,有韩濯晨,还有小景,大家吃得好开心。

她跟爸爸说:“爸爸,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见你不要我了,你可千万别不要我。”

爸爸摸着她的头说:“真傻,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会一直守着你,到我死的时候……”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你不会死,我不想你死。”

“好,我好好活着,好好保护你。”

梦里爸爸的声音很好听,像韩濯晨的声音一样温柔而婉转。她笑着把脸倚在他的胸口上,身体拼命往他怀里缩。不管这是梦还是真实,他身上的温暖是她最渴望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的温暖消失了,周围一片黑暗。她努力伸手摸索,抓到的只有空荡荡的黑暗。

“爸爸。”韩芊芜猛然坐起,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韩濯晨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她伸手触摸枕头上的褶皱,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

唉,他说什么相信她,到底还是不敢睡在她身边。

韩濯晨这个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生性多疑,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他,无论去哪里都一定要有保镖跟随,就连晚上睡觉房门外都要有保镖轮流保护他,否则他根本睡不着。

韩芊芜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反正他从不会带女人回家过夜,也不会留宿在任何女人身边。无论多晚,他都一定要回家。他的枕上永远只睡着他一个人,枕下必然放着枪。

她想这大概就是他三十多岁还不结婚的原因,哪有女人受得了跟丈夫缠绵过后还要分房睡的?

她胡思乱想时,感觉饥肠辘辘才想起自己晚上没有吃饭,爬起来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刚下半层楼梯,她就听见楼下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说话。她又向下走了两级楼梯,才看见说话的人。

他穿的衣服不仅肥大,而且破烂,上面满是灰尘和油污,还特随意地靠在白色的沙发上蹭来蹭去。他的头发很短,紧贴着头皮。他黑瘦的脸上有一双睁不开的三角眼,扁平的鼻子,厚厚的嘴唇边挂着讨好的笑,一看就是典型的坏人长相。

“晨哥,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求你,你就算念在我这些年在监狱里受罪的分上,也不能眼瞅着我饿死街头吧?”

“阿昭,我给你的钱足够你开个店,做点小生意,不至于饿死你。”

“你知道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我就想跟着风哥混,可他不要我,你就帮我说句话呗。”

“我和安以风已经很久不往来了,我帮不了你。”

“就算你们不往来,你的面子风哥一定会给。道上谁不知道,你说一句话,风哥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收留我,给我口饭吃这样的小事,他肯定不会拒绝。”

“阿昭,你要的钱我一分都没少给,你的要求我也都满足了,希望你懂得适可而止!”韩濯晨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每当他用这种声音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他即将被激怒。

“晨哥。”叫阿昭的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奸猾,“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真把我逼到绝路,让人知道我替你做的事,对你也不好……”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多心。”阿昭干笑两声,闪烁的目光扫过客厅一件件价值不菲的陈设,落在韩芊芜身上时突然停滞住,笑容变得异常猥琐。

原本背对着她的韩濯晨看到阿昭怪异的表情,立刻转头。他一见到她,凌厉的眼神立刻变得柔和起来:“芊芊?吵醒你了?”

“不是,我……有点饿,下楼弄点吃的。”

“哟!”阿昭赶紧起身,谄媚地给她鞠躬,“是大嫂吧,大嫂真是年轻漂亮。”

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难道看不见她身上的学生装?尽管她看上去有点衣衫不整。

韩濯晨闻言,脸色明显不悦,对她使了个眼色:“你先上楼,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弄吃的上去。”

“哦。”

她转身时听见韩濯晨说:“滚!再不滚我让你爬着出去。”

两秒钟后她听见关门声,接着听见韩濯晨和一个保镖说:“如果他再敢踏进这个门,给我打折他的腿,扔去监狱门口。”

“是!”

韩芊芜还以为他的脾气变好了,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结果事实证明恶魔就是恶魔,到什么时候都脱不了嗜血的本性。

阿昭离开韩濯晨的别墅后,回到了市区。十一年的牢狱生活让他几乎与世隔绝,如今重新回归这座城市,看着这繁华的世界,他才恍然醒悟。他失去的不仅仅是十一年的时光,还有他的整个人生。

他站在小巷的垃圾箱边猛吸了好几根烟,霓虹灯下,油渍遍布的小巷越发昏暗,他的身体已和黑暗融为一体。他只露出一双眼睛,表情阴暗、奸诈。

十一年前,韩濯晨和阿清杀了夏永怀一家人,这么凶残的杀人案,警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雷让怕警方追查到底,决定选个人来顶罪,保住韩濯晨和阿清。他选来选去,决定由一个忠心的兄弟和阿昭来扛这件事,那个忠心的兄弟担了主谋,被判处无期徒刑;阿昭担了从犯的罪名,被判有期徒刑十六年。他告诉韩濯晨,他在狱中表现好减刑了,被提前释放,其实他是借着保外就医的机会逃出来的。

他知道想要不被警察抓回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安以风能保他。跟着安以风,他还能再干一番大事。没想到世事多变,人情凉薄,安以风听说他是逃狱出来的,直接把他赶出门,让他自己回监狱好好待着。

他想找韩濯晨说情,没敢再说自己是逃狱出来的,竟也被赶出来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回到监狱里生不如死地过日子,韩濯晨和安以风却可以在外面风风光光。

他不好过,也绝不让他们好过!

沉思了一会儿,阿昭想到了一个好计划。他拨通一个电话,等待的每一秒都十分漫长。他的心跳骤然加快,眼睛瞪得老大,整个神经紧绷着,豆大的汗珠顺着他黝黑的皮肤淌下。耳闻那边刚要接通电话,他却突然挂断,而后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恐惧,他再次拨通那个电话,说出自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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