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佩柔的脸瞬间红成柿子,借口要去厨房看看醒酒药熬得怎样,就匆匆跑走了。湛君潇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在莫北庭不是外人,这丫头,改明儿他得好好说说她了。
“这一次太子选妃,大小姐应当也在其列吧?”莫北庭出口询问,一脸的意味深长。
湛君潇哪里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悻悻道:“轮不到这丫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已经三代没有参与过朝政,不过是仗着我太爷爷的功勋,靠封地过日子罢了。今年朝官后代中不乏长成的秀女,就连韶王府的静瑜郡主都在当中,有这丫头什么事儿啊?”
莫北庭不怀好意一笑:“怪不得你由着她照顾老顾。”
湛君潇白了他一眼,内心却不由得陷入惆怅,以前他只觉得妹妹还小,未必知道什么是喜欢,也许只是贪图老顾长得好看而已,那就由着她呗,反正两人年龄悬殊,过不了两年,老顾都成亲了,也就没她啥事了。谁知道老顾直至今日都还没成亲,她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
他倒不是没考虑过撮合他们,只是,顾家家训摆在那边,只要顾大人一天不改变主意,顾隽这辈子就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定国公府虽不涉朝政多年,也是相当注重门当户对的,现在别说是他爹妈了,连定国公府的下人都已经开始瞧不起顾隽了,也就这丫头还死心塌地地喜欢着他。
“你以为我没有劝阻过她?这丫头正值叛逆期,我越劝她,她越是不听。也不知道老顾脑子到底怎么回事,自从家道中落之后就死活不成亲,他要是早点成亲,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莫北庭啧啧道:“万一他就是在等大小姐长大呢?”
湛君潇一把锁住了他的脖子:“瞎说什么呢?你这个禽兽!”
正闹腾着,身后的榻上传来一声嘤咛,像是顾隽醒了过来,两人急忙散开,走到他跟前探视,结果他只是在做梦而已,根本没醒过来。
莫北庭没耐心地搡了搡顾隽:“喂,老顾,起来啦,别睡了。”
顾隽这回是醉得不轻,叫都叫不醒,反而说起梦话来:“爹,别生气,我错了……”
湛君潇趁机占他便宜:“那你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
顾隽呢喃道:“我不该辱没顾家门楣,不该为了钱出卖自己……”
为了钱出卖自己?两人瞬间都来了兴趣,莫北庭问道:“说说,怎么个出卖法?”
就在这个节骨眼,顾隽突然从梦中惊醒,坐直了起来,睁开眼睛,湛君潇和莫北庭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顾隽回了片刻的神,才想起来自己在国公府,便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
“你不是睡,是醉。”湛君潇纠正他,“一天一夜零三个时辰了。”
顾隽揉了揉眉心,他居然睡了一天一夜?不行,他得回家。他试着站起身来,结果两条腿才一着地,就跟面条似的弯下去。湛君潇和莫北庭急忙扶住他。
“你都两天没吃饭了,好歹先吃点东西吧。”湛君潇说。正好莫北庭也还没吃饭,三人干脆一起吃。
很快,厨房的饭菜和醒酒汤送了过来,湛君潇方才交代的那些菜色,一样也没出现,全都被替换成清淡的。他还眼尖地发现醒酒汤旁边放了颗蜜饯,厨娘那么嫌弃顾隽,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贴心的,那就只有那个丫头了。
湛君潇把醒酒汤和蜜饯往顾隽面前一放,下命令道:“喝掉,一口也不许剩。”
顾隽蹙眉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只怕是另有其人吧。”莫北庭看穿了一切,满脸透着股看好戏的开心。
“什么另有其人?”顾隽觉得有些古怪,这两人从他刚刚醒了以后就一直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他,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有话能不能直接说?这样绕来绕去有意思吗?”
“那我可就说了。”莫北庭向来心直口快,直接便问,“你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没有梦见什么佳人在侧吗?”
佳人?顾隽顿时有些心虚,因为他的的确确做了个梦,梦见父亲带着他去了安家提亲,跟安大富相谈甚欢,一锤定音,把他和安兮兮的婚事给敲定了。虽然是个梦,他自己在梦里都觉得不可思议,拉着安兮兮问,我爹和你爹什么时候和好的?怎么可能答应咱俩的婚事?而且,不是还有圣旨吗?
然后他就听到安兮兮道,你忘了吗,咱俩的婚事,就是圣上赐的婚啊。
他内心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惊诧之余,又隐隐有些莫名的欣喜,可算是熬到头了……
顾隽一下子警惕起来,难道说他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提到了安兮兮的名字?不会吧,他以前从来没梦到过安兮兮,不至于这么倒霉,在国公府过个夜第一次梦见她还嚷嚷出来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湛君潇一眼,就见其满脸严肃,看来是真的。糟糕,他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顾隽正绞尽脑汁地回想,莫北庭给了他一肘子:“发什么呆呢?湛大小姐从早上就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阿柔?
说不清楚为什么,顾隽瞬间觉得松了口气:“原来是她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在说安……”
“谁?”两人一时都没听清楚。
顾隽赶紧扯开话题:“没什么,你们方才说阿柔怎么了?”
湛君潇觉得,也是时候跟他好好提一下了,便正襟危坐,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不过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既然今日老莫开了话头,我便索性问个清楚:你……喜不喜欢阿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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