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一边抱头躲避她的攻势,一边坚决不改变主意,开什么玩笑,那闫侍郎可是个老手,万一她吃了亏,他怎么跟秦鑫交代?
最后,安兮兮停下手:“那是不是只要我能证明自己,你就答应让我去?”
顾隽正好被打到墙边,顺势一靠:“你能怎么证明?”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红色身影突然欺身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安兮兮按在了墙上。
她凑近他,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气瞬间将他笼罩。
顾隽实在没防到她有这一手,当下就失了神,一双耳朵瞬间比喝了酒还红,脸上更是滚烫火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兮兮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顺便堵住他的话,好让他带她一起去接近闫侍郎,可现在跟他咫尺相隔,四目相对,她突然心跳乱了一拍,整个人也不知所措起来。
在露馅之前,她迅速离开顾隽身边,趾高气扬道:“你不是说我哪哪都不行吗?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顾隽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此刻才明白湛君潇和莫北庭这两人为何心甘情愿被夫人管束,夫纲二字从不敢在家里提起,只有你喜欢的人,才能随心所欲地欺到你头上来。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现在倒好,被她拿捏住了。
“好吧,我承认你的确有几分本事。不过静瑜已经安排了人给闫侍郎,你去也没用啊。”
“那你不早点说?”她不是白忙活半天了?他耍猴呢啊?
“我又没说我需要帮手,是你非要毛遂自荐的。”
“姓顾的,你看我不打死你!!”
——
闫侍郎从宫中下朝回来,一路上坐着轿子不断往窗口外张望,就怕突然有什么人跳出来将自己劫走,又或者到了家门口,看见朝廷的官兵团团围住府邸,要将他逮回去。
为官二十几年,他那么努力才混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以为跟了秦相便从此衣食无忧,可以平步青云,没想到,一夕变天,秦相如今自身都难保,更别说护着手底下的人了。
现在满朝文武都在猜测,秦相到底犯了什么事,还有没有可能从昭狱里出来。他和户部陆尚书私底下悄悄聊过,希望怕是不大。若秦相俯首认罪,那等待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为自己留条后路。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韶王有能力在圣上面前进言,他就是铤而走险,也只能博一博了。
既然路已经选择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闫侍郎提醒自己,这段时间务必要谨慎,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只有这么一个筹码,绝不能丢失,否则,就是自己葬送自己的生路。
“老爷,前头就是玉福楼了,您要在那吃饭吗?”轿子外头的下人问闫侍郎,自家老爷以往最爱去这家酒楼吃饭了,他们也能跟着吃顿好的,虽然比不上老爷的,但也算是改善伙食了。若是去青楼,那更是美滋滋。
“不去不去,直接回家。”闫侍郎不耐烦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外头吃饭,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下人们虽不知老爷为何突然转了性子,但也不敢多问,只能悻悻地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路边有人喊了一声:“尊驾可是闫大人?晚辈顾隽求见。”
闫侍郎本来就心虚,好些天都没睡好觉,猛然被人喊了声,吓得差点想跑,急急忙忙道:“有刺客吗?护住我!”
轿夫和随轿的下人都愣了下,面面相觑,大白天哪来的刺客?
“大人,是一个年轻人。”
“什么年轻人?”
“叫顾隽的。”
“我管他姓故还是姓新,总之谁敢近我的轿子你们就……”说到一半,闫侍郎突然反应过来,“他姓顾?”
轿子被放了下来,闫侍郎却还有些不放心,只掀开了车帘的一丝缝隙,打量向站在不远处的青衫后生,只见他生得一派少年风流,眉宇清朗,确实与当年的顾永年有几分相似。
闫侍郎的戒心放下了几分,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实在有些丢人,急忙沉下语气,问道:“你是……”
“晚辈顾隽,家父是顾永年。”
“原来是顾大人的爱子,有事么?”
顾隽迟疑了下,行了个礼:“街上不便谈话,闫大人若不嫌弃,前面便是玉福楼,让小侄做东,请闫大人吃顿饭,再慢慢详谈,如何?”
闫大人第一反应便想拒绝,毕竟他来京城之后对顾永年一直敬而远之,再加上如今顾永年早已不在朝堂,顾家就更没必要交往了,何必还跟个乳臭未干的顾家小子吃饭呢?
但他还没来得及拒绝,顾隽又道:“若大人觉得不方便,那小侄和表妹就先告退了。”
表妹?
“等等。”闫侍郎叫住他,“顾公子不是有事情要找本官聊吗?怎么还带上自家表妹了?”
顾隽叹了口气,道:“不瞒大人,顾隽此次求见大人,正是为了自家表妹的冤情,来求大人施以援手的。”
闫侍郎在轿子里转了转眼珠子,他如今已经自顾不暇,还哪里有时间理会别人的冤情,再说了,有冤情应该去找衙门申诉,找他有什么用?不过嘛,既然他是顾永年的儿子,他见见也无妨,若是帮不了,走人就是了。
“那便依顾公子的,在玉福楼稍作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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