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我汲取熵能?”楚歌知道樊依竹想问什么,之前就听樊依竹提起过归源宗的恶行,逼迫有天赋的魔能师汲取熵能,就是恶行之一。
“没,他还没来得及逼我,就死掉了。”
孙波翔死亡的那一幕,仍然不断在楚歌的脑海中徘徊。
寒瑜樊依竹两人相望,不明白楚歌的意思,随后楚歌带着她们往屋后走去。
只不过,刚才还覆盖冰霜的房屋,现在已经恢复了原状,地面上本该有煞白夹杂的积水,可全都消失没了踪迹。
等楚歌把两人带到孙波翔的跪倒的地方时,两位佳人都捂住口鼻不忍直视。
“这就是孙波翔了!”楚歌指着跪倒在地,穿着白裘的那具白骨道。
此时的孙波翔,已经没了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下颚张开,头颅拉耸,身形都“消瘦”了许多,而他身边的煞白黄红之物,早就停止了蠕动。
让楚歌感到奇怪的是,那些煞白黄红之物,比刚才黯淡了不少,刚才可是不断向他所在的方向蠕动着呢!现在看上去,像干涸了很久一样。
“楚歌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他弄成这样的?”太惨了,尽管是面对过血海的寒瑜,看到如此凄惨的死状,都觉得触目惊心。
“别!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是他自己死翘翘的,我什么都没做呢!不信你问阿哈!”
楚歌指了指头上的阿哈,阿哈像听懂了他的话那般附和着点了点头。
“自己死的?”樊依竹望着那一地的白黄红,甚是恶心,“难道这就是汲取熵能暴毙的惨状?”
熵能樊依竹没见过,但听说过,汲取熵能之人,魔能和身体,皆成灰白之色,就连血色和五脏都是一样,现在看到孙波翔尸体留下的痕迹,虽然和灰白有些出入,但八九不离十了,那不详的感觉,只能是熵能了。
“汲取熵能暴毙的,我还是见过几个的,可像这样的,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此人确实汲取了熵能,熵能那煞白之色,我不会认错!”
寒瑜之前就参与过归源宗的驱逐,自从圣辉王发布敕令,驱逐归源宗的战役整整持续了一年,天辰所有家族都尽心尽力,才将归源宗余孽驱逐到了赤岩域,其中不乏汲取熵能后暴毙的归源宗妖人,死状都极其凄惨。
“哦?寒瑜姐姐,你亲眼见过汲取熵能的人暴毙?而且不是这样的死状?”
“当然,之前那些汲取熵能的归源宗妖人,几乎都是爆体而亡,全身血液析出,由内至外直接炸开,脏器纷飞四溅,死状极其凄惨,体内器官皆成这样的煞白之色,血液也不例外。”
楚歌听后有些吃惊,在心中想道:难道熵能还真是病毒?会进化的?原来只是爆体而亡,现在彻底一点,溶解而亡?
随后楚歌将遇到孙波翔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寒瑜和樊依竹,只不过隐去了昨夜偷袭那大汉的事,因为大汉的尸体被楚歌埋在了地下密室了,那里可还有樊家名誉长老的枯骨呢!若被樊依竹发现,难免引起误会。
想到这里,在看看孙波翔的白骨,楚歌发现樊家名誉长老枯骨的颜色竟然和孙波翔白骨有几分相似!
莫非,樊家名誉长老,是被归源宗所害?自知必死,躲在密室了却余生?
哎,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现在可不是管那些事的时候。
“你说,孙波翔是奉了归源宗宗主之命,前来招揽你的?”寒瑜不敢相信,楚歌这样的小人物,竟然能惊动归源宗那神秘的宗主!
楚歌点点头答道:“是的,但是孙波翔那么说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他还说,有一个叫云端的要杀我,而他们宗主觉得我有天赋,便打算招揽我。”
“确定叫云端?”寒瑜问道。
“如果没记错,好像是那么名字,应该是云家的人吧?”其实楚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下午沈泽仁就告诉过他,云家大长老叛逃了。
“那是云家的前大长老,也就是云翔的父亲。”樊依竹缓缓道,云端之前就来过迷雾城,但被她和寒瑜拦了下来,想到这里,樊依竹心中也有几分忐忑,因为能拦下云端的原因,她还没告诉楚歌。
楚歌好像恍然大悟那般“哦哦!”几声,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只剩白骨的“孙波翔”却异动起来。
骨骼在不停的“咯咯”作响,十分诡异,白裘服饰内,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三人皆能感到那不详的魔能,瞬间提高了警惕,寒瑜和樊依竹星海魔能星齐现,做好了备战之姿,而楚歌则将月蚀横摆在胸前,防止意外发生,而阿哈则凶戾无比,直接从楚歌的头上跃下,炸毛盯着孙波翔的白骨。
只见从孙波翔的身躯中,有一道煞白的光芒绽放,透过了白裘,照亮了四周,一颗绽放煞白光芒的光点,迅速从“孙波翔”的口中飞脱而出,冲往天际,如流星升空那般迅捷。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三人都没看清那光点到底是什么,数息过后,那光点消失在了北方的天际。
而孙波翔的白骨,原本是跪倒的姿态,现在则被那诡异的光点冲散,仰倒散落,头颅都滚到了一旁。
“那是什么?”煞白的光芒,楚歌隐约猜想那是熵能,因为刚才孙波翔手中,还有一个装满熵能的琉璃瓶。
“我也不曾见过!”寒瑜面色凝重,因为煞白光点消失的方向,正是赤岩域归源宗所在的方向!
“寒姐姐也未见过?”樊依竹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竟然连寒瑜都没有见过,要知道,寒瑜可是参与过驱逐归源宗,对熵能有一定的了解,如果这是新的状况,说明归源宗定要有什么作为。
“今晚之事,我会命人告知复苏王。”
寒瑜望着光点消失的北方,也点点头道:“我也会尽快告知凛风王。”
楚歌可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虽然诡异,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熵能那么变态,你要是说有一天它进化到能把汲取之人升空当烟花爆炸,楚歌也是会相信的啊!大千天辰,无奇不有!毕竟楚歌是连神都见过的人啊!
不过那煞白的光点,让楚歌很心悸,煞白光点出现的瞬间,楚歌心跳奇快无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分离一样,难受!伤感!
楚歌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卧槽,我这是怎么了?不会被熵能感染了吧?
想起孙波翔死前神志不清要给自己下跪的那一幕,熵能还能影响神经不成!
孙波翔的白骨被光点冲散后,从他手中滚落了一个亮晶的物体,阿哈看到那玩意后,趁三人不注意,直接扑了过去。
楚歌是最先反应过来了,看到阿哈扑向孙波翔的白骨,就想到了昨夜它舔食大汉那夹杂煞白血液的场景。
“阿哈住口!别乱吃!”
楚歌的惊呼,让望着北方的两位佳人同时转向阿哈,只见阿哈像没有听见楚歌的话一样,将那琉璃瓶直接吞下了肚。
然后一脸幸福的样子,坐在原地打了个饱嗝,还拍了拍自己黑乎乎的肚子。
楚歌可是急了,那琉璃瓶里装的可是熵能啊!像病毒一样的熵能!会让人融化成脓血的熵能!
便跨步上前,抱住阿哈,使劲地摇!
“阿哈,你快给我吐出来!熵能不能吃!快吐出来啊!”
“阿哈吃的是熵能?”寒瑜和樊依竹面面相觑,刚才那晶亮之物一闪而过,就被阿哈吞了下去,根本来不及阻止,更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听楚歌说那是熵能,才感觉到出事了。
望着焦急的楚歌,樊依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只见楚歌抓起阿哈,往它嘴里抠了抠,也没抠出什么东西,然后往它的肚皮上摸了摸,更没摸到什么突起物。
难道阿哈没吃?楚歌随即用神识往异空间里探,但并未发现那琉璃瓶的踪迹。
然后手袖一挥,那百枚魔铸纯晶全都不知道被他装到哪里去了。
“银货两讫!小兄弟你还有什么需求吗?比如汤汤水水……”
看到楚歌如此大方,老者当然不能错过生意的推销。
“别吧!你这里的吃食有点贵,除非还是记在沈余生的账上,不然我可吃不起!”
楚歌刚到这驿站的时候就感受过这的物价了,比起迷雾城的深水旅店,这没有名字的驿站,和黑店是一毛一样的。
说到沈余生,那老者瞬间有了兴致,不仅是老者,金啸庭也参与到了两人的交谈里。
“沈余生?楚兄弟你的意思是,你完成了他的委托吗?”
“嘿嘿……要是小兄弟你完成了沈余生的委托,你在我驿站里的开销,肯定都记载沈余生的账上。”
楚歌先看看金啸庭,再看看驿站掌柜,然后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
“委托嘛……确实算是完成了,之前沈余生说只要完成了委托,就可以来驿站这里找他,想必掌柜你有办法能联系到他。”
“楚兄弟你居然找到了七色莲!”
金啸庭大有兴致的找了个与楚歌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
“哦?金兄你知道沈余生的委托是七色莲?莫非……你要是……”
楚歌知道沈余生会委托很多人,毕竟七色莲不是那么好找的,广撒网多捞鱼呗。
金啸庭闻言后道:“确实,我来此处时,也见过沈余生,自然知道其委托的内容。”
“只是那七色莲是金级中品的异草,百万魔铸币的酬劳是远远不够的,加之七色莲在流霜谷中藏匿很深,流霜谷的狂阶异兽又多,所以我并没有打那七色莲的注意。”
“只是一月不见,本以为楚兄弟至那日分道扬镳就离开了流霜谷,没想到昨日竟然能在流霜谷界碑碰到你,缘分啊!”
“一个月?没见?”
在楚歌的记忆里,和金啸庭分别,满打满算不过四日,怎么会是一个月?
“是啊!老朽也记得,你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不过无所谓啦!既然你找到了沈余生所需之物,我现在就联系他,只要他在这附近,不出两日,定会来这寻你!”
驿站掌柜的记忆中,楚歌确实是一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因为这驿站本就破败,根本没有什么人来这里,所以吃食就要比别处贵上许多。
“当然啦!这两日的开销,也记在沈余生的账上,嘿嘿……”
看着满脸疑问的楚歌,金啸庭点点头答道:“是啊!我与楚兄弟你分别,已经有一个月了!”
“那日凛霜大鹏过后,我在驿站等了几日,并未看到你出来,以为你死在谷中了呢!”
“没想到,你居然在满是狂阶异兽的流霜谷度过了一个月,还拿到了七色莲!”
金啸庭说到此处,满眼的不可思议,以及欣赏之色。
“楚兄弟你快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你只是四星……”
说到四星之时,楚歌略微瞪了金啸庭一眼,金啸庭自知好像说错了话,便没有接下去。
“以你的等阶!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都不敢贸然进入流霜谷呢!”
在一旁的驿站掌柜毫不在意的道:“其实啊,在天辰大陆上,能隐藏魔能波动,也不算太稀奇的本事,;老朽我虽然不是魔能师,但还是见过一些能够隐藏魔能波动的魔能师。”
楚歌也只好尬笑道:“哦哦,原来如此。”
那老者不依不饶继续道:“再说了,这破驿站现在就我们三人,你爱怎么隐藏就什么隐藏,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没第四个人知道的!老朽我可不是长舌妇。”
只是,楚歌根本没有把重心放在这些事情上,而是那凭空消失的一个月。
在楚歌的记忆里,他明明只有觉得自己在流霜谷里度过了几天,没想到外界竟然过了一个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歌进入流霜谷后,只有两个时间段失去了知觉,其他时间段意识可是非常清醒的。
“还有哇!我们分别两天之后,你去往流霜谷的那个方向,突然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爆炸?”楚歌疑惑的望着金啸庭,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日他被凛霜大鹏发现,凛霜大鹏凝聚了一颗巨大的魔能球,要将整个山谷夷为平地,还好阿哈及时出现,他才得以逃生。
如果金啸庭所谓的爆炸,指的是凛霜大鹏的杰作的话,按照时间节点,在被阿哈传送到谷眼之前时间都还是正常的。
那么出问题的,就是在被阿哈传送走之后,和被谷眼石碑传送走只间了。
“头痛!”
可楚歌偏偏没有了那段记忆,因为被黑芒包裹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都不知是何年月了。
唯一可以的确定的是,楚歌在谷眼中,确实度过了一个月。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活着出来了,异空间里还搜刮了一对谷眼温泉边的异草。
“楚兄弟要是记不起,那就别想了,我虽然对楚兄弟你的冒险很感兴趣,但身体重要,毕竟来日方长,有的是世间讲。”
“谢谢啊!之前确实发生了太多事,在那狂阶异兽众多的流霜谷只想着逃命了,确实……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楚歌一副尴尬的样子,其实并不是不记得,而是不好得说,总不能说自己就是被云家悬赏的楚歌,在流霜谷被一个泪祭血的人追杀,反杀了他之后又遇到了凛霜大鹏。
还侥幸在凛霜大鹏的攻击下逃生,并莫名其妙的找到了七色莲吧?
这说出去别人不信不说,还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驿站掌柜和金啸庭都是云家的人怎么办?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虽暴露了自己的等阶,但驿站掌柜说见怪不怪,着实让楚歌安心了一小下。
但说到隐藏身份,楚歌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金啸庭一眼,然后道:“以金兄的家底和见识,想必和沈家有些渊源?”
听到与沈家有关,金啸庭觉得奇怪便反问道:“楚兄弟何出此言?我金家只是一般的小家族,不足挂齿的,当然和沈家没关系啦。”
“哦,这样啊……”
楚歌思索片刻,然后又看向了金啸庭。
“我就问问,看金兄穿着有点阔绰,以为也是做生意的,既然是做生意的,多多少少与沈家有些往来才是。”
金啸庭很谦虚的道:“哪里哪里,我金家只是不入流的小家族,看起来阔绰……”
“其实……”
金啸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凑到了楚歌的耳边轻声道:“我这身不值钱,出门在外撑撑门面而已……”
金啸庭:“哈哈哈……”
驿站掌柜:“哈哈……”
楚歌:“哈……”
……………………
第二天。
楚歌一晚没睡,想了很久,毕竟那是一个月,要是给你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月的时间,你估计也会和他一样郁闷的。
天微微亮时,才困得不行睡下。
可还没睡下去,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楚兄弟!那沈余生来了,就在大厅等你呢!”
“哦!来了!”
敲门的正是金啸庭,只是楚歌不知道他为何那么热情,要不是面相看着善良,也没有害过自己,楚歌定然是不会与不熟的人说太多话的。
片刻过后,楚歌洗漱了一番,来到了驿站的大厅。
只看到那身着华服的沈余生,正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于驿站掌柜聊得开心。
其神采飞扬,没有了初遇时的抑郁。
“沈前辈!”
虽然楚歌没有在沈余生的身上感受到魔能波动,但从他的年龄来看,叫一声前辈不为过。
沈余生听到有人叫他,便转过身去,看到是楚歌之后,立马笑着脸起身迎了过去。
“小兄弟!一月不见!我以为你早已……没想到你居然寻得了七色莲!沈某……”
沈余生激动得差点就跪下了,在驿站掌柜的搀扶下,才没有太过于激动。
“沈前辈不急,我们慢慢说。”
楚歌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待金啸庭和驿站掌柜都坐下后,楚歌才开始谈接下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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