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玦说了一句话。
“信君如信我,终我一生,绝不负君。”
泪水从面颊滑落。
只不过区区数面之缘,白玉玦居然如此相信他。
不计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还愿意在他最需要帮忙的时候雪中送炭。
郭元祺跪了下来,双手拱合,俯头到手,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拜谢主上。”
白玉玦笑了,他所要的,终于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
夜凉如水,郭元祺将埋在树下的刀剑取了出来。
在月光下擦拭。
匕首闪着寒光,郭元祺死死的盯着刀刃。
这上面很快就会沾血。
小翠从屋子里走出来,拿了一件白袍披风,披在了郭元祺的身上。
“你已经对着这把刀整整一晚上了。”小翠劝道:“回去睡吧。”
郭元祺没说话,眼睛动也不动,就像一个雕塑石像。
“郭大哥,你怎么了?”小翠见他这样,心里有些担心。
“十一哥死了。”郭元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喑哑,仿佛从喉咙里歇斯底里,但他的语气又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小翠怔住了,她知道这对郭元祺意味着什么。
她上前抱住了郭元祺,想要安慰他。
郭元祺还是没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刀,“我要为他报仇。”
冰冷的话令小翠打了个寒颤,她可以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从心底发出的颤抖。
“别去。”小翠抓住了郭元祺的胳膊,她的眼睛也含了泪花。
她怕失去郭元祺,不想他去涉险,不想他出事。
郭元祺没有看她,他的心里此刻只有一句,“我要为他报仇。”
小翠抱着他,眼泪从脸颊流了下来,“郭大哥,我从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过什么,这一次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去。”
心爱女子一声声的恳求,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郭元祺的目光终于投到了她脸上。
一颗颗的泪滴,仿佛珍珠般,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本应该伸手拭去她的泪珠,然后轻言细语的安慰承诺。
但郭元祺没有这么做。
如果拭去她的泪,就意味着要放下手中的刀。
人的一生中,总要有些执着。
他这条命是十一哥给的,十一哥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执着,就算到死都不能放下。
如果不报仇,他就不是一个人,而是行尸走肉。
于是,郭元祺将目光移开,他盯着手里的刀,又再说了一次,“我要为他报仇。”
他说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坚定。
小翠知道再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哭着死死抱住他,埋首在他颈肩,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
公元540年,白玉玦任郭元祺为大将军,率兵讨伐冀州。
郭元祺奇兵突袭,诱敌深入,连战连胜。
公元541年,先后于河间、河东一带大败张诚军队,攻占冀州。
郭元祺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令士气大增,白羽军势如破竹。
敌军听闻其名,无不闻风丧胆,尽皆溃散。
翌年向幽州进发,短短半年时间,占领幽州过半城池。
王城,王宫。
白玉玦看见捷报频传,十分高兴,“郭元祺不负本王所望啊。”
徐遥点头道:“主上慧眼识珠,听说郭元祺在攻打冀州之时,又为主上寻得两个人才。”
“哦?”白玉玦有些好奇,“什么人?”
“是一对兄弟,哥哥叫赵敬,弟弟叫赵庭。”徐遥道:“这两兄弟本来是张诚的部下,也是两员大将,但因为赵敬的夫人美貌,被张胜酒后看中所以强强占,赵敬愤怒之下起兵反了张胜。”
“原来是敌将。”青染心里有些看不起叛将。
徐遥笑了,“这两兄弟可不简单,当初张诚攻打萧侯爷的时候可是出了大力,废丘一战以少胜多,将萧侯爷一路逼到亭阳,也是他们的杰作。”
“还有这次,郭元祺能在短短时间内攻破冀州,捣破张胜的老巢,这兄弟俩也功不可没。”
白玉玦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个倒果真是大将之才,他们现居何职?”
“回主上,赵敬现任右将军,赵庭任偏将军。”
白玉玦挑眉:“是郭元祺封的?”
“是。”
“好,那本王就再给他们每人升一级,晋爵一等。”白玉玦道。
徐遥拱手:“臣替他们谢主上厚恩。”
“不过郭元祺现在攻打幽州,已经差不多攻陷大半,这个月却突然停止行军。”青染有些怀疑,“要不要命人去查看一下?”
白玉玦翻看着手里的奏折,“不必,本王将全部兵马交到他手上就是信任他,可能他有些布局谋划,用兵之道非外人能明白。”
“可是——”青染还是有顾虑,担心郭元祺被胜利冲昏头脑,将兵马视作他自己的,拥兵自重。
“好了,郭元祺是什么样的人本王比谁都清楚。”白玉玦淡淡道:“本王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只要他能给本王带来胜利,无论他用何种手段,本王都不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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