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晴确实想不到,她也没兴趣去想。
“我被罚了三十鞭家法,跪了祠堂三天三夜。”这些事仿佛就在昨日发生,历历在目。
一个才五岁的孩子,就要承受这样重的责罚,可想而知,白家的家法有多严苛。
“这是我唯一一次被惩罚。”白玉玦从不犯第二次错,“我没有怪过谁,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错。”
“身为一个剑客,扔下手中的剑,就等于扔下自己的生命。”白玉玦目光深沉,“我会记住这个教训。”
白玉玦懂得了克制自己,他不应该贪图一时的快乐,忘记了自己身上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克己甚这三个字,在白玉玦的身上做了完美的诠释。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隐忍和克制。
快乐是一个人生活在世上所必需追求和拥有的,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快乐,他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白玉玦是个例外,在他的世界里寻不到快乐两个字,但他却可以活得很好。
因为他选择了用其他的方式,来填补得不到快乐的空虚。
权利是一件好东西,它可以让你不受任何制约,却可以让任何人都受到你的制约。
有了权利就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其实白玉玦和其他追名逐利的人都一样,只不过他更有野心,他追逐的是天下最高的权力。
在过去二十六年里,白玉玦都是以此为目标。
“直到我遇见了你。”白玉玦那漆黑的双眸泛起灼灼的光芒,焕发出了神采,“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白少庄主武功超群,无所不能,大家敬仰他、崇拜他、害怕他,但却从没有人关心过他。
在树林里,白玉玦和青染交手的时候,纪晴上来关心他,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关心。
最初,白玉玦娶纪晴,只是想联合纪家的势力,他并没有见过纪晴,谈不上爱。
从叶风手里将纪晴抢走,或许开始真如纪晴所说是不服气。
他不服气自己的未婚妻爱上了别人 ,他不服气输给了叶风。
“我从来不知道家是什么样子,是你给了我家的感觉。”白玉玦目光深情地缓缓道。
北羽白家是冰冷的,但在他和纪晴成亲之后,他感觉到了温度。
有人嘘寒问暖,有人等他回家,有人为他缝补衣衫,有人为他准备热菜。
作为一个妻子,纪晴所做的一切,白玉玦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将纪晴赶走是他生平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他恨自己的多疑,气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她。
于是,在纪晴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他做出一生中最冲动的决定。
像他这样凡事都计较利益得失,算计周全的人,那一刻竟什么也没想,跟着纪晴跳了崖。
事后,白玉玦庆幸自己跳了下去。
“在崖底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白玉玦望着纪晴,目光温柔。
在那时,他可以不用当白少庄主,不必顾及别人的眼光。
他可以承认自己也有不会的事,和他所爱的人在一起,下厨学烧菜,落河去捉鱼。
“我们能够回到过去吗?”白玉玦问。
纪晴冷冷开口道:“不能。”她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
“为什么?”
纪晴不屑地反问道:“你难道会为了我放弃你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放弃你的王图霸业?”
白玉玦盯着她,目光沉沉,“我不能。”
“你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强迫我。”纪晴早知他的答案,冷嘲道。
“我要江山和我要你,这两者并没有冲突。”白玉玦望着她,“你说这样的话,是在无理取闹。你扪心自问,如果我愿意为你放弃江山,你难道愿意放弃叶风跟我在一起?”
“我绝不会放弃叶风!”纪晴恼怒地立刻反驳道。
“那就对了,别再提这些我们都做不到的事。”白玉玦淡淡道。
白玉玦是个主动性很强的人,他习惯控制一切,将抉择权放在自己手中,就算在感情上也是一样。
他不会等待别人去选择他,也不会默默守护期望感动对方,他对于爱的理解和对于权力的理解是相同的。
要得到,就必须要主动争取,要不择手段。
即使去偷去骗去抢,只要最后能达到目的,其余的他都不在乎。
纪晴觉得和白玉玦无法沟通,“你要这样关着我到几时?”
“到叶风死的时候。”白玉玦的声音很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
纪晴愤怒地盯着他,“白玉玦,你简直是疯了!”
望着纪晴的愤怒和仇恨,白玉玦那漆黑的双眸好像泛起灼灼的火焰,炙热而疯狂,“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
“我早就想杀了他,从他闯进我们的婚礼那天起,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你是我的妻子,天下间哪一个丈夫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跟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纪晴怒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对,你现在已经不是了。”白玉玦的声音又恢复了柔和,“不过将来还会是。”
“等我杀了叶风,平定天下,就会封你为皇后,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到时候我们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白玉玦怀着美好的期盼,“一定比前两次更好,再不会有人敢来打扰我们的婚礼。”
纪晴对他的话一点也不感到高兴,仇恨地盯着他,“白玉玦,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迟早都会有报应。”
白玉玦抬起手,合上她的眼睛,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好,我等着。”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