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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唯爱之罪(2 / 2)

“你和锋龙如何相提并论?你不过是低贱的血族,怎么可能和高贵的人类相提并论,我就问你,瓦尔特,你配吗?”瓦尔特的话明显激怒了银风,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一点点变成空灵的银白色,她的眼睛越发血红,像是能滴出血来,林末央咽了口唾沫,这大姐头生起气来居然这么猛?林末央不远处就是那个之前想要袭击他的狼人,这个狼人的骨骼都开始发出绝望的咔咔声,他就像是被放在液压机下面的骨骼一样,林末央惊讶地看着这个血族的头颅一点点地粉碎压扁下去。

“果然是你,拥有‘压迫’的血瞳,将气势转化为实际的物理攻击的血瞳,二代种之中的女皇,纯洁者!”侦测者在瓦尔特的身边目瞪口呆地爆出一堆名字,如果不是瓦尔特的血瞳保护着他,他的骨头早就在这种压迫的气势下直接粉碎了。这也是君王之瞳,属于那群怪物一般的二代种,无敌的二代种始祖们。只有二代种的血瞳能够抵消这种能力,人类的魔咒都不能完全免疫这种血瞳的能力,也许神力可以,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血族和神话种的战斗。

“妹妹,你为什么如此愤怒?现在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玩也玩够了,该回来了吧?”瓦尔特苦口婆心地说道,在这个丧心病狂的血族脸上,林末央居然能看到犹豫和侥幸,看来他也是真的很喜欢银风大姐头啊。

“林小子,你的师傅呢?锋龙呢?”银风大姐头根本没有在意瓦尔特的话,或者说她根本没把瓦尔特放在眼里,他们同为二代种,能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对于人类来说几乎不可能的瓦尔特,对于她来说,也并非不可战胜的存在,更不是什么天灾。

“……”林末央的表情一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他死了对吧?刚才他的气忽然消失了,哼,这里是神域,他居然敢消耗光自己的气,这不是等死吗?”银风没等林末央解释,她也不关心现在的锋龙的死活,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时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林末央很少见到她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当真是倾国倾城,连林末央这样天天看着莉莉尔的人,都被惊艳到了。

当初能让她天天露出这样的笑容的人,一定非常幸福吧。

“不过他死了,刚才我又看你在使用阵法,一定是你继承了锋龙之名吧?”银风忽然蹲了下来,一张冰霜般的脸凑到了林末央的面前,她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你告诉我,你们锋龙的秘密吧,你们历代锋龙的墓地在哪里?”

“……啊?”林末央没想到银风居然在纠结这个问题,一时间脑子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还记得当初我怎么说的吗?”银风问道,这时林末央才想起,银风之前好像的确对他说过当他成为锋龙的时候,会有东西要拜托他之类的事情。

然而林末央并没有成为锋龙,他甚至没有从大哥那里获得这个称号。

“怎么?我说的不明白吗?坟墓!就是你的师傅让你把他带回哪里安葬?”银风再次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还有些林末央觉得很怪异的急切在里头。

但是林末央实在是不知道银风说的东西在哪里,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抱歉,我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东西在哪里……我也没有继承锋龙的名号,我甚至没见上大哥他最后一面。”

银风有些喜悦的脸庞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回过神来时,林末央只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银风身上冲自己直扑过来,全身的肌肉都被粘稠的空气给禁锢住了。

“这时候,你跟我开什么玩笑!”银风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掐林末央的脖子,莉莉尔吓了一跳,现在的林末央可经受不住一个二代种始祖的攻击,这个血族少女一下子扑倒在林末央的身上,把林末央牢牢护在身下。

银风见莉莉尔这幅样子,她好像恢复了理智,林末央身上的重压消失,他再看去时,银风却又恢复了一脸冰霜般的冷峻神情。

“瓦尔特,我问你。锋龙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杀死了他?”银风深吸了一口气,她再次说话时,语气已经像是北极的寒风,不光是如此,她的目光所及之处,靠近她的幻想种,骨骼都已经怪异地扭曲起来,一些血统不高的低等幻想种已经被挤压扭曲成了怪异的模样。

瓦尔特看的额头出汗,虽然都是二代种,但是每个二代种之间的能力却也有细微的差距。银风是初代始祖最疼爱的女儿,而且在转化之时还是一个纯净无邪的少女,所以她的血瞳在所有二代种中最为纯净,也最为强大。他现在必须放开对人类的压制,全力将血瞳用于抵消银风的眼睛,否则任何无力自主对抗这种压迫的幻想种都会在瞬间被这个女人给挤成肉饼。

“我找了他们600年!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就是为了有一个结果!为什么!你们要杀死这代锋龙,甚至都不给他交待传承的时间?”银风的声音颤抖起来,林末央在她的身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哭吗?

林末央想要抬头去确认,可是又不敢,难怪这个女人加强了血瞳的输出,所有人都已经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更不敢去看她的脸。

“从他不辞而别开始,我就一直在等他,我等了一年,等了十年!等了一百年!我知道人类活不了那么久,我知道他已经死了!于是我不再等了,我要去找到他,就算是他的坟墓也好,我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当初离开我,为什么当初抛弃我!把人像皮球一样踢开很好玩吗?”银风歇斯底里地控诉道,因为就在刚才,支撑着她行动600年的精神支柱彻底断掉了。

“他死了,我就要找到他的坟墓,我要见他最后一面。可是我找不到,我走遍了中国几乎每一寸土地,长城还在,他的传人就一定还在,只要找到他们,我就能找到他的坟墓。可是你们杀死了最后一个锋龙,我在再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了!”银风双目好像要流出血泪来,没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就像600年来,她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谎言。

哪有那么复杂的东西,她一直都在骗自己,从锋龙离开她开始,她就骗自己锋龙会回来,可是锋龙没有回来。一百年过去,两百年过去,她都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于是她又欺骗自己,他只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自己要去他的坟墓之前,至少要见他最后一面。而今日,这个谎言也不复存在了。

瓦尔特愣住了,然后这个二代种开始放声大笑,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堡,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笑的那么无奈,那么屈辱,却又充满了报仇的快意。

“原来什么爱情故事,什么地久天长,都是狗屁!你也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女人!你也不过是被那个人类玩弄之后就抛弃的女人!”瓦尔特笑的放肆而恶毒,他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他一直喜欢着这个妹妹,她那么纯洁,那么天真,那么无邪,哪怕是在血族里,都像是宝石一样耀眼。所以他要做她最强的哥哥,他要将胜利摆在她的面前,于是他胜了又胜,他成为了血族的征服者,就为了看这个妹妹一个爱慕崇敬的眼神。银风不愿意吸取血液,所以她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瓦尔特每次在她苏醒的时候,都会留在血腥议会的总部,那时他知道这个妹妹讨厌吸食人血,所以早早地为她预备好了血液,装在高雅的杯子里,哪怕是她再怎么厌恶,哪怕是她再怎么抵触,也要让她活下去。

瓦尔特是血族之中对解除血之诅咒最为执着的人,没人知道为什么。

“妹妹,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世界上的一切我都能为你取来,现在这个世界都在我的手心里。”那是瓦尔特,看着愁眉不展的银风,他曾经这样问道。这个妹妹永远这么哀伤,她除了在沉睡,就永远一动不动地像个木偶一样发呆,她固然漂亮,可是却没有魂灵,瓦尔特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容。

“我想再看看天空,看看太阳。我想再尝到玉米饼的味道。”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瓦尔特的真心打动了银风,那个少女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说道。

瓦尔特那天愣住了。他可以征服整个世界,在世界的黑暗处,操纵着人类,他已经是这个世界黑暗面的绝对支配者。如果银风想要成为女皇,那么第二天她就能端坐在王座上,脚下跪满了谄媚阿谀的大臣。

如果她想要珠宝,就算是光明之山,他也可以取来,让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工匠,为她打磨世界上最闪耀的珠宝。

但是他做不到,打败他的不是权势,不是利益,不是金钱珠宝,而是一抹阳光和一块儿玉米饼。

之后的瓦尔特像是一个疯子一样,他本就是外人眼中最狂热恐怖的战争狂人,而之后他更加狂热,就为了寻找到能够解除血之诅咒的方法。血族们都认为这个征服者在自己的世界中已经没有了对手,开始向神灵发起挑战,想要打破束缚在他们身上宿命的枷锁。没人知道瓦尔特发起的战争背后,原因仅仅是一块玉米饼的味道。

直到那一天,银风再次醒来,她又进入到了长久的发呆之中,瓦尔特就在一旁端详着她的脸。她太无聊了,于是瓦尔特提议,让银风出去走走,连同那些喜欢纸醉金迷的子嗣一起,即使不能让银风沐浴阳光,可是却能让她感受夜晚的美好,没有食物的味道,希望宴会热闹的氛围能够排解她的悲伤。

银风再没有回来,连同保护她的子嗣都没有了感应。瓦尔特惊怒欲狂,尤其是在得知了教廷血族猎人的动向出现之后,他更是雷霆之怒。他生怕自己的妹妹受到一点伤害,如果猎人们敢对银风动手,那么他就要这些人全部死去!他甚至敢杀进梵蒂冈,让这群自命不凡的信徒的头颅挂满整个圣城。

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加可怕,那是一个人类,长着黑发和褐色的瞳孔,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傻子。他的英语口音很烂,像是刚刚学会的便宜把戏。银风就在他的身旁,瓦尔特从未见过银风笑的这么开心,就好像全世界的鲜花都是为了这个笑容开放一样。瓦尔特期待想象了几千年的笑容,就这么被一个人类轻易做到了。愤怒和嫉妒几乎揉碎他的胸口,他想要将这个人类撕成碎片,可是他做不到。他躲在阴影里,身形都藏在黝黑的斗篷里,即使是这样,他的皮肤都传来撕裂心肺的灼痛感,这是白日里,银风和那男人端坐在阳光的公园里,两人之间放着篮子,里面是男人带来的东方糕点。而瓦尔特,眼睁睁看着银风被人夺走,自己忍受着嫉妒和愤怒的煎熬,像是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他是血族,可是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上破了个洞,血就从那个漏洞里流淌而出,而他无论怎么样都堵不上这个洞。

他会转化莉莉尔,不是因为他真的想要一个女儿,而是莉莉尔迷茫的眼神像极了银风。

但莉莉尔和银风的性格大相径庭,他很快对这个替代品失去了兴趣。在这600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银风。

就在刚才,他心里的妒火熄灭了,好像是一个困扰着他数百年的梦魇忽然消失了,他发出了开怀的笑声。原来这600年来,不止是他在用谎言欺骗着自己,背叛了他的银风也是如此。

战场上一时间有些尴尬,幻想种和人类都不敢妄动,现在还敢弄出动静的,就只有一脸凶厉的银风,还有放声大笑的瓦尔特。

瓦尔特的笑声甚至让普雷德和库巴斯都停下了战斗,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瓦尔特,那个凶狠狡猾的始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闭嘴!闭嘴!”银风怒斥道,这笑声太过刺耳,把她的伤口一遍遍地揭开,让她面对着那个最不愿意承认的结果。

“……原来老师祖是个渣男?”林末央有些意外,如果真如银风和瓦尔特所说,那这位横渡大洋泡妞的始祖还真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瓦尔特闭上了嘴,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他只觉得心里瞬间舒畅了万分:“你喜欢的男人抛弃了你,而你为了他抛弃了整个家族,又是为了什么呢?你这600年来不过是活在一个梦境里,一个泡影里,你不断地杀死幻想种,不断告诉自己,你是个人类,不就是想要借这些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觉得自己不是被抛弃的吗?还寻找那个男人的坟墓?说不定那个男人的墓碑上还刻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看看你自己吧,你说我们是怪物,你是人类,可是你的样子哪里像是人类了?你在他眼里不也只是个怪物?只是个可以轻易欺骗,玩弄之后就可以抛弃的怪物而已!醒醒吧,银风!这个世界上只有怪物才会爱着怪物,只有血族才是你最后的归宿!你逃避不了,否定不了!”

“你闭嘴!锋龙不是这样的人,我爱他,他也爱我!他不会抛弃我!”银风忽然气势整个崩溃了,她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样子像极了手足无措的莉莉尔。

她的血瞳也无法维持,幻想种们纷纷摆脱了重压,再强硬不可一世的女皇,这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心灵受创的弱女子,而这样的银风根本没有足够的气势可以压制住这群幻想种。

林末央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随着银风的崩溃,她的头发也快速地变回黑色,她正在回到人类形态,而且这时候她的眼角隐隐有泪光在闪烁,根本没办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哼……等我把你抓回去,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爱你的人的。说到底,你其实也不爱那个男人,你也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吧?”瓦尔特冷声说道,这时候的银风真是脆弱,如果不是她产生了幻觉,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她怎么可能如此脆弱?瓦尔特不断地说着话,攻击银风的心防,摧毁她的意志。

现在的银风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她抱着自己的头,一边呢喃,一边想要把自己的身躯缩成一团。

城堡里雒冥凯惊讶地发现这个血族援军似乎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他刚才还以为是加拉哈德算到了这一位的存在,是将这一位作为底牌,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一位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啊。

“智者,这就是我们的底牌吗?”雒冥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是。”加拉哈德笃定地摇摇头,“她只是引出底牌的条件。锋龙死之前为我提供了情报,他要林末央立下的阵型,不过是对林末央的考验。真正能拯救我们的底牌,是他。”说着,加拉哈德向着银风的方向一指。

“啊?”雒冥凯看不懂了,他陷入了情报的黑洞里,加拉哈德和锋龙之间的暗自交流比他想的更多。他忽然冒出了一个惊悚的想法,也许加拉哈德并非是让他来布局,而是这一切都在加拉哈德的局中,包括他的布局的失败都是在布局之中。

要想让人不发觉自己有所布局,除了无谋之局外,还有一个局中之局。只要让对方深陷局中,那么自己就是撰写剧本之人,对方不过是剧中人物,想让对方产生什么样的想法都不过是轻而易举。

“……”看到雒冥凯的表情,加拉哈德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碾压之局,从一开始,瓦尔特就注定活不了?”雒冥凯问道。

“是,但是底牌必须要满足一定条件。”加拉哈德说道:“锋龙死去,气就会产生波动,那一位就会短暂回复自己的意识。而银风的精神状态和现在危险的处境,足以让蛰伏在气中的那个老怪物,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加拉哈德说道。

雒冥凯有些不寒而栗,这里的加拉哈德居然会使用“老怪物”这种形容词?

“是谁?”

“600年前的锋龙,留在气中的最后痕迹。”加拉哈德说道:“那是个最接近人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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