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老人家我有耳无嘴。”孔秋笑道。
孩子家们的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义,只要纯洁无恶,再怎么缠绕也不会是坏事。
“只是个孩子啊,那他去幼鹿院读书吗?”薛雀听闻那所谓的少爷只是个孩子,立刻就放心了不少。
“这我就不知道了。”雪鸟看向孔秋。
“我也不知道啊。好了,算着时日,苏青应该是今天到安州,傍晚应该就可以到云鹿书院了,你不用着急。”孔秋说道。
“嗯,我知道了,那雪鸟就不打扰您和薛公子下棋了。”雪鸟说完,刚要离开,就被薛雀叫住了。
“雪鸟姑娘,你以后叫我薛雀就可以了,我和孔先生正在下棋,你不妨来观棋,等差不多时辰了,我们就一起去接你的那个少爷,岂不是更好?”薛雀说道。
雪鸟下意识地看向孔秋,因为在苏家村的时候,向来如此,已成习惯。
“雪鸟,这你自己决定。”孔秋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少爷来书院。”雪鸟脱鞋,盘坐在孔秋和薛雀之间的位置,观棋不语。
薛雀其实挺想和雪鸟搭话,但是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那些做事的礼仪在血液里根深蒂固,就像人要穿衣服那样,遵守礼仪就是读书人的天经地义,下棋专心,不多言语,最多也是跟对弈之人说话,要是和旁边的人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
围棋本就是耗费精心和时间的,所以在此中时间流逝得悄无声息,很快天色已经快暗了。
薛雀起先还有点分心,怕在雪鸟面前出丑,但是让孔秋赞赏的是,少年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拾起了原本输赢不重要,只在学习的心态,专心投入和孔秋的对弈。
雪鸟看得也很专心,大致也看出了围棋的一些技巧。围棋规则简单,入门极快,但是要达到所谓的棋艺高深,很难。
薛雀被称为少年棋圣,从小学棋下棋,现在距离棋艺高深也还差了一大步,想要围棋的棋术通圣,还早着呢,早很早,能不能更难说了。
因为很多事情,不是可以一直延伸下去的,就像修道一样,天赋不够,便有断头路,止步在某一境界,再也寸步难行。
等到又一盘棋下完,雪鸟才发现外面已经洒满了落日的余辉,雪鸟想着会不好错过了迎接苏青,人其实已经进入书院了。
孔秋看破少女的心事,说道:“放心吧,快到了,咱们这就去门口接他。”
薛雀已经十几连败了,有时惜败,有时惨败,不曾赢过,但少年从未在意过,虽然过去的十几年里,少年未尝一败,所以才能被称为少年棋圣,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下棋不能输。
因为少年下棋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下棋而下棋,简单如此,何必看重输赢,一盘棋而已,没有赌注,没有彩头,又不是人生。
输了,就能懂得更多,棋艺更高,赢了,就高兴一些。
薛雀真心觉得孔秋厉害,眼中尽是崇拜,不仅是棋局上,还有行事上,就像现在孔秋可以宛若神机妙算一般,像是掌握了世事无常,天地运转,可以很自信地说人还未到,我知道要到了,咱们一起去接人这样。
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薛雀突然心里评价道。
孔秋看到薛雀崇拜的眼光,很是受用,觉得应该让苏青来学习学习,不然那个小屁孩子自己一摸头就闹脾气,不得行的。
“走吧,薛雀也去吗?”孔秋说道。
“啊,去啊。”薛雀回道。
雪鸟着急,薛雀想着苏青是什么样子的,孔秋悠哉悠哉,不快也不慢地收起棋子棋盘,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放在一处,薛雀帮忙,雪鸟想要自己一个人先走,却又觉得不妥,就在门那里等着。
这样子薛雀就更好奇了,想着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爱慕的雪鸟姑娘那么想念。
傍晚时分,云鹿书院成鹿院的院大门口处,门上灯笼两挂,门下三人等待着苏青。
此刻,两边都是竹林的路上,慢慢探出了一只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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