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玉堂和冷月谷,正是北疆两大杀手门派,这两派行事诡密,门派驻地及门中情形向不为外人知晓。莫瑶与荣必大做一场戏,本就是要让众黑衣人以为自己和叶澜是晶帮雇来的杀手,以免让对方瞧出自己是太虚弟子而为太虚门另树强敌,她见对方中计,便咯咯轻笑两声,慢悠悠地道:“亏阁下还穿了这身夜行衣,做咱们这路买卖的,难道还会以真姓名示人不成?”
那黑衣人怒哼一声,转头向荣必大瞧了一眼,接着对左右说道:“这两个新点子手下硬得很,咱们人手不够,看来荣堂这单买卖怕是做不成了。风紧,扯乎!”
众黑衣人甚是干脆,听得首领发令,都立兵刃守个门护,缓步向身后阴影中退去。荣必大仰天打个哈哈,右臂一举,挺起长刀,大声道:“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要杀人便杀人,真当我晶帮是吃素的不成!”
那为首的黑衣人对横刀怒目的荣必大瞧也不瞧,手臂向下一挥,甩出一枚丹丸药,那丸药触地而裂,爆出一团浓浓白烟,只一瞬之间,便将众黑衣人的身形尽数遮在烟尘之中。
荣必大怒道:“想跑?哪有这般容易?”挥刀疾冲入白烟之中。
那团白烟倏忽而生,倏忽而散,着荣必大刀势一冲,旋即消失无踪。白烟散后,众黑衣人便也影踪全无,便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荣必大见众黑衣从容退走,不由大怒,恨声道:“这帮杂碎跑得倒干净!居然一个兔崽子也没留下!”正自懊恼,却听叶澜朗声笑道:“兔崽子倒是留下了两个,只是有点不大老实。”
荣必大转头一瞧,只见叶澜手持一条雪色长鞭,鞭身如链,将两名黑衣人紧紧捆住,两名黑衣人手脚皆被长鞭缠住,倒在地上奋力挣扎,却是挣不脱长鞭束缚。
荣必大见状大喜,翘起大拇指道:“好兄弟,真有你的,你是怎么将这两个家伙让捉住的?”
叶澜微笑道:“小弟这件兵器能随心意变化,方才化作
长枪出手,钉在了对面墙上。那黑衣人手掷丸药之时,我见白烟弥漫,便运转功力,将长枪化成长鞭倒卷而回,心想能不能缠到人要看运气……”说到此处,长鞭一振,将在地上翻滚的两名黑衣人拉起身来,接着道:“看来兄弟运气倒还不坏,摸黑甩钩,居然也钓到了两尾黑鱼。”
荣必大笑道:“不坏,不坏,有这两个活口,不怕问不出这伙黑衣人的来历。”
忽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荣堂主逼供手段纵然高明,却也无法撬开死人的嘴吧?”这一句话远远传来,正是那黑衣人首领所发,众人均知这句话是以千里传音的神通发出,显然众黑衣人已然去得远了。
荣必大听得此言,猛地一惊,疾掠到两名黑衣人身前,大手一探,已然将其中一名黑衣人捉在手中,掌中真元狂涌而出,冲向对方丹田气海,欲以自身强横真元压住这黑衣人体内金丹,阻其自爆。
那黑衣人双瞳本已染上一层赤金之色,此时落入荣必大手中,一身功力被他牢牢压住,眼中金色便即褪去。
那黑衣人自裂金丹不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神色,接着猛一咬牙,大喝一声,一头朝荣必大手中长刀撞去。荣必大一失神间,那黑衣人前额已然砸中刀背。这一撞力道极猛,荣必大一个不防,只感手臂剧震,大刀险些脱手。那黑衣人这一撞拼尽全身功力,他额骨虽硬,却也硬不过荣必大的金背大刀,自是落了个头骨粉碎脑浆迸裂的下场。
另一名黑衣人见同伴自裂金丹被阻,继而碎颅自尽,知道自己如要自裂金丹,也会被场中诸多元婴境高手阻住,当下惨笑一声,舌尖一卷,从牙缝间撬出一枚小小药丸,一口咬碎。
荣必大见状,忙对叶澜道:“叶兄弟,这小子要服毒自尽,快拦住了!”
那毒药好不猛烈,只这一瞬之间,只黑衣人眼中已流出两道黑血。叶澜轻斥一声,伸手取下那黑衣人头上黑布,左掌一探,祭出辟毒珠,右手捏住那黑衣人双颊,迫他张开口,接着左掌猛拍,将辟毒珠硬生生塞入他肚腹之中。
那黑衣人长声惨呼,在地上胡乱翻滚,从他七窍之中不断有浓浓黑血流出。荣必大见他如此,知道这黑衣人身中这般剧毒再也无法活命,如此一来,晶帮死伤惨重,却连对头来路也无法问出,这一个跟头载得不可谓不大。
叶澜以神驭宝,让辟毒珠在那黑衣人体内缓缓旋转,不停吸噬那人所中剧毒。那黑衣人哀嚎一阵,翻滚之势渐止,七窍中流出的血液由黑转紫,由紫转红,只片刻工夫,他口鼻之中便已无鲜血流出。
叶澜见毒质已除,便伸手一招,将辟毒珠收回掌中。那黑衣人死里逃生,不喜反惊,伸掌便要朝自己天灵盖猛击而下,荣必大冷哼一声,甩手挥出一道素白长索,紧紧缠在那黑衣人腰身之上。
那素白长索乃是一条寒蛛索,索上生满倒刺,铁刺着体,将索上蛛毒注入那黑衣人体内,那黑衣人真元一泄,只听啪地一声轻响,他手掌已然击中自己额头。只是这一掌已无半点劲力,自无碎裂天灵之效。
荣必大手掌一收,将那黑衣人凌空抓起,嘿嘿冷笑道:“相好的,想死也不用这般着急。老实将你们的来路说了,姓荣的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免你零碎受苦。”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垂目瞧了荣必大一眼,目光中满是轻蔑。荣必大也冷笑一声,缓缓道:“荣某最佩服的便是硬骨头的汉子,我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说未说完,手中真元涌出,沿黑衣人经脉直抵其丹田。那黑衣人修为本较荣必大远逊,此时一身修为尽被寒蛛索压制,只能任这一道异种真元他气海之中左冲右突,翻转绞割。这痛楚实在难熬难当,那黑衣人虽然硬气,却也抵不住这等折磨,只数息工夫便痛得面目扭曲,双眼突出,脸上豆大汗珠滚滚而下,将满是血污的一张脸冲得尽是水痕。
荣必大知若再运功劲,这黑衣人转眼便要昏死过去,当下真元一收,问道:“你到底说是不说?”
那黑衣人喘息半晌,待疼痛稍减,摇头笑道:“堂堂晶帮一方执掌,若只有这点逼供的本事,当真是叫人没眼瞧了。”
荣必大眼中怒色一闪,手掌一松,将这黑衣人摔在地上,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长叹道:“相好的,你莫要瞧不起人,非是我晶帮逼供手段上不了台面,只因我晶帮兄弟干的是拿命换饭吃的苦差事,帮中兄弟大都患病,日日苦受折磨,是以我帮帮众以己度人,实不愿施辣手折磨旁人,让人多受苦楚。你们这一伙人来历不明,无故杀我帮兄弟十余人,这笔账兄弟无论如何揭不过去,说不得,只能慢慢和你耗着,我倒要看看,你这把骨头能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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