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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第 228 章(2 / 2)

净涪沉默了一瞬,微微闭眼,稍稍平定心神,才暂且将手中毫笔放置在笔架上,去整理已经誊抄完成的纸张。

收拢过那些写满字迹的纸张后,净涪将它们摆放在石桌的另一边,重新铺了纸来,再取笔蘸墨......

如此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天穹那大日正式挪移到正中时候,净涪方才停了下来。

在他石桌的左近,已经摆了足有五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了。

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净涪也不再去看前方心灯灯盏,只再将誊抄号的纸张收拢整齐,与其他几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摆放到一处。

将桌面上的那些笔墨纸砚全都收归随身褡裢之后,净涪很是想了一阵,才终于将那件被他忘却的小事给翻找出来。

是忘了张远山给他备好的那顿午膳。

誊抄了几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净涪才算是勉强将这段时间以来积攒的太多杂念给放下了。

他取出那个木篮子和葫芦来,不太去在意那木篮子里盛着的到底是些什么饭食,用的什么手法烹调,葫芦里装着的净水又到底是个什么来历,这些食水对他更是可能会有什么好处。

他只扫了一眼,便将其中的饭食取了出来,摆放在石桌上,端起碗筷,慢慢地食用。

仍旧有着充沛的灵机与灵气在他周身涌动,抚慰着他的心神、肉身,梳理着他周身气机,但净涪这一刻更留意的,是这些食材本身,对肉身、神魂最本质的滋养。

不同于昨晚的晚膳,也不是今日里的早膳,抛开食材、灵气与灵机,净涪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饱腹这个状态给人带来的满足。

那是一种很单纯又很直接的感觉。

那种满足状态之下,更多涌上心头的,是万事无忧的安定。

净涪放下碗筷时候,也不禁笑了一笑。

那笑容不带任何意味,也不曾添加了任何的**,纯粹的满足。

察觉到佛身的这一点变化,识海世界里的心魔身也睁开眼睛转向他,一并笑了起来。

佛身对识海世界里的心魔身道,‘多谢你。’

心魔身轻哼了一声,又道,‘你且记得,你又欠了我一次。’

佛身也没有与心魔身争辩,很直接就应承了下来,‘我记着了。’

在遇见张远山的这两日以来,他确实是得心魔身提醒良多。而这中间的基本原因......

净涪也很明白,不在于张远山本身,而在于张远山这种层次的人物对净涪展现出来的诸天寰宇那真实的、更高邈层次的真相冲击。

或许因为佛身才是那个与张远山正面交接、直接承受这一重接一重冲击的那个人,所以他受到的影响才是最强烈的那个。

净涪轻轻地笑了起来。

待到心中笑意尽了,他便顺势收敛了脸上笑容,站起身来,将石桌上的碗筷收入木篮子中。

回房解下袈裟后,净涪提了木篮子就往那井边去。

一回生两回熟,更何况净涪是个十足十的聪明人,洗碗这样的事,难不倒净涪。

他很利索地就洗干净了木篮子里的物什。包括那些碗筷、为反噬遮掩尘埃的灰布以及木篮子本身。

待到将这所有物什妥妥当当地放回厨房之后,净涪才重又在石桌边上坐了。

这一回,他没有誊抄经文,而是取了今日里他誊抄的那几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来,一部接着一部地,从最开始完成的那一部翻看过去。

那部最早完成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便是净涪自己翻看过,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不为其他,实在是看得出来的心乱。

翻看这一部经文的时候,净涪自己也是连连摇头。只是即便如此,净涪也仍旧一部部地翻看得认真。

待到他将他今日里誊抄的几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一翻看过后,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去了。

石桌上的两盏灯取代了已经沉到西天去的大日,成为这院子里的光源。

听见动静,净涪直接就往厨房看去。

厨房里此时也亮起了灯火,显然是张远山回来了。

想了一想后,净涪低头看了看自己,将身旁放着的几部经典收入随身褡裢中,又自个提了随身褡裢,擎了心灯,将石桌桌面给收拾了一遍。

等他从厢房里出来时候,他直接便往厨房里去。

厨房里张远山正在忙活,见得他进来,笑了一笑,竟是很自然地问道,“要帮忙?”

净涪点了点头,应道,“不知有什么是用得上我的?”

昨夜里那一顿膳食全由张远山操持,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那时候净涪还是张远山的客人,虽则相谈甚欢,但客人仍然是客人,没有主人家招待客人还需要客人帮忙动手的道理。

至于今日早上的早膳与张远山同时准备妥当的午膳,那也是不必再提起。毕竟当时净涪从厢房里出来时候,张远山就已经几乎将事情忙活得差不多了,并不需要他插手,更何况,净涪也还需要些时间去适应。

所以这一日的晚膳,作为已经达成共识、双方有意结交日后相互携扶的道友,净涪也很需要再多做点什么。

张远山笑得一笑,给净涪让出了灶前的位置,“那就来烧火吧。”

净涪看得那火灶一眼,目光顺带也就将那火灶旁边的干草叶给收入眼中。

他点了点头,在张远山让出的灶前位置坐下。

灶火的火光映在他面上,给他细白的面容上蒙上了一片橙红。

净涪禁不住多往灶膛里看了一眼,那火被锁在了灶膛里,也将灶膛烧出了一片灰黑。

这是人间的烟火,与净涪见过的大日之火、旷野中绵延无尽的野火、神魂中诸般心念激撞而化的心火都不一样。

很不一样。

这人间的烟火......

净涪沉默了一瞬,在那灶膛中火苗渐渐缩小时候、张远山提醒他之前,转身从旁边的干草堆里捡了一掌干草叶来,稍稍整理了一番,塞入灶膛之中。

原本因为草料减少而缩小的火苗很快舔上了被塞入灶膛中的干草叶,燃烧着它们。

微燥的热气从灶膛中喷出,扑了净涪一脸。

净涪倒不在意,只静静地看了那灶膛中的灶火,才抬头去看张远山。

在净涪坐下时候,张远山就已经拿了一个锅铲、提着一小罐素油站在灶台旁。

哪怕是净涪耗用时间,观察灶膛的时候,灶膛的火稍稍低落,火气不够,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催促净涪,就那般站着。

一直到灶膛中的火再度升起,温度烧上去,他才往那锅中倒了素油,同时将锅铲伸到灶锅里去搅了搅,让那素油转过小半个灶锅。

“注意看火哈,小和尚。”他自个儿忙活着,倒也开始提点净涪了,“别以为这烧火就容易。烧火也不容易的,火候不够,我这边就不好操作......”

“这会儿,”他笑着说道,“倒是真的考验起我们两个的默契来了。”

‘默契?’净涪面上神色不动,却仍与心魔身说道,‘我们与他,这会儿功夫就有默契了吗?’

心魔身笑了一声,‘与其说是考验双方间默契,倒不如说是看你与他各自的临时应对能力,你且专心一点吧。’

他顿了一顿,道,‘这是他的修行,我们理应尊重。’

而尊重的基础,就是郑重、专心地去应对,而不是轻言其他。

佛身笑着应得一声,‘我晓得的。’

他果然就收敛了心神,专注于这一次的烧火活计。

张远山的修行,果真就在这平常生活里的活计之中。几乎是净涪刚刚专心于手头工作时候,他便捕捉到了自张远山所在位置传来的玄妙律动。

净涪无法详细解说那是怎样的一种律动,其中又透出了什么玄机与神奥,但净涪能够体悟到那玄妙律动中传递过来的道与理。

那是张远山自己修行时候领悟的道,是他自己的道理,但......不是净涪的。

净涪被张远山邀为道友,他本身所修持的道、坚定的道路确实与张远山的道与路有着契合互补的地方。

也就是说,此刻从张远山那边逸散、传递出来的道理,对净涪自身的修行是有着一定的补足的。可是这里间,又存在着非常明显的祸患。

张远山本身道行极高,他的道与理已经推演到了一定程度,如果净涪吸纳、消化太多属于张远山的道理,净涪本身的道途恐怕难保纯粹,甚至还极有可能会向着张远山的道理偏移。

哪怕张远山完全没有恶意,净涪也不得不防。

幸而,今日里净涪接连两次重新审视、调整自身,也算是很有些收获。

只见他一直盯着灶膛中的火,但凡那灶膛中的火将膛中干草烧去大半,他就稍稍侧了身体去,捡起一掌干草,稍稍整理后又给塞入灶膛中。

有了草料的补充,灶膛中的火也就得到了支援,再次汹涌起来。

而净涪身前不远处,却是虚虚浮出一点被火光映红的水珠,水珠本明华而清净,此刻却被那一抹红染上了色泽。不过若只是这般,倒也是寻常,可这一滴水珠浮在净涪身前,更像是一面明镜。

明镜素来映照内外,这一滴水珠既似明镜,也确实很有几分明镜的模样。

自张远山那边逸散、传递过来的道与理但凡经过水珠,不是被水珠倒转方向,将那些后浪给拦截下来,便是被水珠吸纳、封锁,留在水珠之中,成为水珠的一部分。

张远山也是很认真地忙活,但比起完全无法分神的净涪来,他到底是要轻松许多。起码,他却是能够在干活的时候,分出心神去查看净涪那边情况的。

见得净涪面前凭空浮现的一滴水珠,饶是张远山,也小小地惊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心中思绪,并明悟了其中因由。

他笑了一笑。

果然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啊。看起来,净涪小和尚今日里,确实很有些收获。

既然净涪那边能够承受得来,也有手段保护得了自己,张远山这边也就稍稍放开了一点。

不过是往灶膛中塞得四五把干草,听得张远山翻炒过两三遍锅中食材,净涪便陡然发现自张远山那边传递过来的沛然压力。

他不禁抬头看了看他自己身前悬浮着的那滴水珠。

水珠正在颤抖,颇有些颤颤巍巍之感,像是再过得不久,它就要到达承受的极限了。

净涪抿了抿唇,目光焦点便即往稍远处放得一放,真正看向张远山。

张远山也正在专注地盯着锅中食材,似乎正在等待着灶锅的温度到达他的预期。

净涪收回目光,又往干草堆的方向偏转了身体,捡了一掌干草来,塞入灶膛中。

火焰又一次升腾起来,火舌舔舐着干草的时候,也在同步灼烧着半悬在灶膛中的灶锅。

净涪没有继续细看膛中灶火,他另有偏转了身体,再一次捡起一掌干草,塞入灶膛中。

那火光辉映处,颤颤巍巍、几乎崩碎的水珠旁,又悄无声息地生出了一滴一模一样的水珠来。

新生的水珠完美地为前辈分担了一半的压力,帮助着前辈稳定下来,虽然过不得多时,它自己也陷入了同样的危机了。但就如它分担了前辈的压力一样,很快地,在它的不远处,也有一滴新的水珠浮现......

一滴,两滴,三滴,......一大片水滴相互簇拥着,盘旋回环地相互支持,才成功地坚持到了最后。

“好了。”张远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净涪将手中拿着的干草放回旁边的草堆里,又拍了拍手上沾染着的草叶,才伸了手来,抓着袖角拭去额头上冒出的薄汗。

但同时,他却对着那一片水珠伸出了手。

那一大片足有三十六滴的水珠仿佛得到了召唤一般,乳燕归巢似地落入净涪张开的手掌里,又被净涪稳稳地握在指掌之中。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这些水珠不过是净涪以空中水汽配以《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义禅理塑成,便是张远山都得以为这三十六滴水珠是净涪从哪里采来的天才地宝呢。

张远山多看了净涪手中的水珠一眼,不禁赞道,“看来小和尚你今日里对《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又多了三分体悟啊,真是厉害。”

净涪边将那三十六滴水珠收入袖袋之中暂且安放,边摇头道,“也只是稍有些领悟,真正平稳了这两日时间以来的心境而已。说起来,我还得谢过道兄这两日来的指引呢。”

说完,他从灶前木凳站起,合掌恭敬而拜。

张远山却是避让不受。

“我哪儿能受你的这谢?你本来是能够循序渐进地步步窥见诸天寰宇中高阶修行者眼中景致的,却偏在这里遇上了我,又被我带着,一步到位,才有你早先那一阵的心境摇曳,激进燥罔......”

净涪虽沉默,却也摇头,不太赞同张远山的说法。

他自己知晓,他心境摇曳,先是对圣人门徒这个身份的渴慕,对佛门的庇护生出仰赖,乃至到得今日早上才稍稍显露出的激进,确实有张远山为他展示的诸天寰宇中高阶修行步步阶位的原因。

但这却是不能赖张远山。

真正的原因,只在他。也唯有他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因为在一开始时候,就是他请张远山细说其中境界的。在听说了高阶修行者间的境界分别之后,又是他,对高阶修行者的境界与力量生出渴求,才有了之后的种种。

这许多,都是净涪自己的责任,甚至是他佛身的责任,又如何能去埋怨张远山?

张远山细看了净涪一阵,笑得一笑,却也不与净涪在这厨房里争辩,招手唤了他来,“走吧,我们将这些饭食端出去。”

净涪点头,在灶台侧旁将那盛好的菜肴端起,往石桌那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各位亲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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