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说,我老了,是时候释放出一些余热。”
剑沧澜淡然一笑,举止间有些轻松。
渐渐的,那团在剑沧澜体内乱窜的白光,骤然从剑沧澜身体里破出。
这一刻,天地失色,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盏油尽灯枯的蜡烛,此刻灯火摇曳间,仿佛会随时熄灭般。
但正是这盏会随时熄灭的灯,却承受了着璀璨的星光,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剑沧澜此刻升入了苍穹之巅,只手便可触碰到那璀璨的星辰。
但此刻,所有人都不愿他做出那一步,做出那一步,便意味着世间便再无剑祖沧澜这一个人。
剑沧澜望着眼前这颗璀璨的星辰,心底莫名有些翻涌。
他知道,这正是始终照在照耀他的命星,无论是低谷还是高潮,它都从未离自己远去,一刻也没有。
“谢谢你,老朋友。”他紧紧盯着这颗璀璨无比的星辰。
正所谓盛极必衰,这颗看似璀璨炽盛的星辰,正如自己一样走到了尽头。
在最后一颗,仍旧释放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光和热。
“走吧,老朋友!”
剑沧澜毅然决然的伸出了那只手,触碰到了那道苍天禁忌。
“可恶!”
见此,百目也是怒声道,毫不犹豫的敛去妖气,向着后方急速退去。
片刻后,夜空中一颗无比耀眼的星星开始闪烁,一道耀眼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光芒挥洒而下!
之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巨大的蘑菇云升腾,爆炸的风波摧毁着周围的一切。
长驱直入百万里,万里吞虎如啸。
幽深的夜色中,有一阵阵烟尘在升腾,有着一队人马正在行军。
他们皆是身披甲胄,风尘仆仆,脸上皆是坚毅之色。
领头之人是一魁梧男子,面色冷如万年寒冰,在他的脸上有着一道从左眉到右嘴角的疤痕,甚是可怖。
夏青心中不可遏制的一颤,猛然回头,刚好看到了那爆炸升起的巨大蘑菇云。
“停!”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大军也是令行禁止,脚步声骤然一顿,激起了万丈扬尘。
但就是如此,没有一个人抖动丝毫,因为他们是军人!
……
万龙院,莺歌燕舞处,夜夜笙歌。
美人如玉,温酒濡润,歌舞升平,范知才从酒杯中,看到了那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骤然撇开怀中的歌妓,猛地站起。
“欸,范兄,你怎么回事?”一旁的商人见此,不解的问道。
范知才此刻瞳孔紧缩,一股不知名的恐惧让他脑袋一片空白。
他也因此,再次倒在那歌妓的身上,引起了一声娇哼。
但很快,他不顾形象爬到了桌旁,死死盯着象牙杯中的倒影,身子开始莫名的颤抖。
“退下!”范知才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一旁的商人见此,也是不敢拂了范知才的意思,只好拍拍手,说道:“退下!”
无独有偶,远在千里之遥的大夏皇宫,昭命殿。
“传令下去,灭灯,掌灯者,杀无赦!”
夏皇森冷的话语,在夜色里猛地荡开,传入宫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夏皇这般肃穆,也是不敢又丝毫犹豫,立刻了灯火。
原本号称“日不坠”的大夏皇宫,此刻是一盏盏的灭灯,皇宫也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甚至于,包括夏皇祖祠内的长明灯,也是被夏皇一指戳灭。
“夏津玉、画龙,拜别剑祖沧澜!”
“夏青,拜见剑祖沧澜!”
范知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猛然下跪,高声喝道:“劣徒孙,范知才拜见剑祖沧澜!”
砰!
砰!
砰!
三声闷响,他就这么但这众人面,连连叩拜三下。
这样做的还有,夏皇、画龙,以及夏青。
“师傅放心,徒孙定当继承师傅遗志!”
做完这一切,范知才猛然起身,转身对着一旁的商人,道:“抱歉,生意我不做了。”
那商人也早就看出了不对劲,早已请来了帮手,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你既然来到了万龙院,那就留下吧!”
那商人冷笑,“你就等着死吧!”
“哦,是吗?”
“叮当”一声风铃声响,只见一张绝美的面庞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我今日便看看,我二人要走,何人敢留?”
那一双美眸明亮,里面闪着阵阵冷芒。
那本应该是极美的身影,淡淡的幽香让人沉醉。
但此刻,他们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只有,那道匹练如虹的剑气。
“咔擦……”
那间酒楼也是轰然崩塌,从中飞出两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就这样飞向远方,那方向正是大夏帝国。
而此可,万龙院的深处,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传令下去,万龙院任何人不得对这两人出手。”
一旁侍者不由一愣,这不是放虎归山?
“逝者已逝,天下大局将变,这算是对他的尊重吧!”
……
一剑堕红尘,当真是无敌的。
百里奚现在回想起来,仍旧生出了一中无力感。
坐在这趟前往朝歌城的马车上,掀开车帘,看向一旁逐渐远离自己的千山万水。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究竟是加冕,还是成为他人嫁衣?
这是他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那决然惊艳的一剑,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间,俨然成了他的心魔。
现在回想起来,百里奚仍旧觉得那是一场梦,一场再也没有机会梦见的梦。
不过红尘滚滚,万世如尘,一切都还将继续,而这座摇摇欲坠的朝歌城,又能在这场洪流中,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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