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向阿暖的尸体望去。
结果这不看还好,看完他差点把血给吐出来!
贾全趁他不注意,竟然把阿暖给埋了!
“你干嘛直接把人给埋了?”
面对李福军的质问,贾全耸了耸鼻子,双手背后,非常自然的回道。
“不埋了,难道等曝尸荒野吗?这惨状你看得下去?”
贾全的反问,一时间顶着李福军哑口无言,气得他脸红脖子粗,只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
贾全当然也没有示弱的理由,马上回了一眼,比上次那眼还要凶残。
看两人又一次怼了起来,季玲彻底忍不了了,两个大男人在这莫名其妙干啥呢?埋个尸体都能吵上?
随即气呼呼的喊道。
“喂!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好好的?王欣还没找着呢!你们两个干点正事不行?”
闻言,贾全和李福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哼”了一声,又分别用同样的语气,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是他找茬!”
“是他找茬!”
季玲:一万只草泥马,在我心里奔腾而过……
三个小时后,在柳青禾焦急的等待下,四大长老和柳玉兰终于醒来。
柳青禾大喜过望,直接把刚刚发生的种种,和现在的情况,一股脑的给几人讲了个通。
五人彻底懵逼了,完全没听懂柳青禾在说啥,直到他们抬头望向残破的天空,才慢慢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家没了……
柳玉兰的年纪比四大长老还要大些,所经历的也比他们更加丰富,心理承受能力自然是比几人强不少。
她先是沉默半响,随后在四大长老惊异的眼神中,直接布下个乾坤大挪移,也没说话,拉上柳青禾,便不知道传送到哪儿去了。
等柳青禾再出现时,已经到了太极殿下的重狱之中,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看到重狱里满地的鲜血,和空无一人的牢笼,他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柳玉兰孤身一人把柳青禾拉扯这么大,儿子心里想的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
她不打算再怎么铺垫了,直接把柳青禾领到重狱中心的破房子里,开门见山道。
“你应该也猜到了,你说的那个肉球,是你爷爷,他是用了“禁忌”才变成这样,这是我们玄宗最大的秘密。”
边说着,柳玉兰伸手打出一缕真气,融入破烂小房里的地板之中。
而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们没有进入神秘的世外桃源,反倒是小破房的地板直接裂开。
地板下是一条狭小的甬道,刚好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行,幽暗无比,没有一点光亮,不知通往何处。
柳玉兰带柳青禾步入甬道,再打出一团真气,用以照明。
“每次等我们老去的时候,都要融入玄宗大阵里,就和你爷爷一样,变成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而当我快死的时候,也会去接替他。”
话说到这儿,柳青禾突然将柳玉兰打断,低着头问道。
“娘,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柳玉兰顿住了,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追在父亲背后玩闹的模样,又让她想起了青年,被棒打鸳鸯,和柳玉凌离别时的模样。
还让她想起了中年,柳青禾在她手里越长越大,以及自己在背后付出的艰辛,和那没人看得见的孤独。
最后,她想到了被辜负的母亲,郁郁寡欢,含恨而终。
一个人什么样,是很难说清楚的,柳玉兰的父亲对所有女人来说,都绝对是个人渣,但他一样为玄宗做出了杰出贡献,所以太上长老才会忽略他的恶劣行径。
只为了顾全大局,柳玉兰老了以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不想他把我生下来……”
短短一句话,不知蕴含了她多少心酸。
这话传到柳青禾耳中,让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痛到喘不过气来,世界上懂柳玉兰的,只有他一个。
谁说柳玉兰的孤独没人看得见,谁又不是谁唯一的依靠呢?
柳青禾太懂他母亲了,他憎恨他爷爷,埋怨他父亲,只是因为心疼这个女人而已。
心疼这个一手把他带大的女人,脆弱的女人。
但随后,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打断他的思绪,占满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甬道,仿佛甬道的尽头,有什么致命危险似的。
但已经来不及了,柳玉兰的话语又一次传了过来,多么温柔、眷恋,仿佛让柳青禾一瞬间,穿越回四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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