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后,嬷嬷给她穿上流苏裙,长发随意的撒在腰后。
雪舞被带了进来,她被梳好了双耳鬓,穿上了青白色的婢女服饰,只是两眼无神。
汐言看着铜镜中为自己梳着发的雪舞,想着惊月现在何处?是否安全?
“公主,奴婢不想您嫁去青木”雪舞突然开口道。
“为何?嫁去青木,我们可苟活”汐言苦笑。
雪舞抬起头,眼中含着恨意:“公主,苟活有何意义?你是公主,皓月公主!如今纳兰一族败,你该做的是报仇雪恨,而不是听从他们的命令,求得苟活!”
汐言微微一怔,她望着雪舞,她被仇恨遮了眼睛,想不通:在这里如何能杀得了他们?
“雪舞,你……”
“不要叫我雪舞!”她突然大喊,捂着耳朵蹲下:“我叫阿善!阿善!”
“好好好,你叫阿善!”汐言安抚道。
她抬起头,眼泪划过脸颊,她乞求道:“我叫阿善!雪舞脏了!那是梦!阿善是干净的啊!”
汐言也蹲下身,抱着她,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阿善,你叫阿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皇室遗女纳兰汐言本该当死,但念其一生为善,切与朕有一段夫妻之缘。今特保留谥号,与朕结为异姓兄妹,依尊为长公主,钦此!”公公宣读。
汐言双膝跪地,双手平肩,嘴角却是苦笑,泪涌出,滴落。
闭眼,深吸一气,一字一句道:“谢主隆恩”!
公公将圣旨交到她的手中,冷哼一声,转身走出门。
阿善扶起她,将她额上的乱发抚开:“公主,你有何计划?”
汐言咬唇,走到门口确定无人才道:“和亲之日他们必定会相送城门,你混进他们侍卫队登上城楼,到时候便从身后将他们二人推下城墙!”
阿善沉思,抬起头:“这样,我们都得死!”
汐言勾唇,凝视着她:“若不是我登不上城楼,此次我绝不会连累你”。
“阿善不怕死,只要能杀了他们,阿善死不足惜!”阿善双膝跪地,以表忠心。
屋顶上,一个黑衣人小心的放下砖瓦,转身跳下屋子朝着皇后宁清羽的寝宫而去,之后,地牢中的纳兰曼珠便没了踪迹。
三日后——
“长公主,容老奴为您梳洗打扮”还是那日那位嬷嬷,她带领着几位婢女,端着锦盘。
盘中装着的正是喜服,莲冠。
阿善扶着她坐到铜镜前,嬷嬷挤开她,拿着桃梳为她梳发。
阿善没有怒,只是退后一步,乖巧的站在那。
趁着嬷嬷去准备熏衣,汐言对着阿善示意,阿善点头,退后几步,走出了屋子。
汐言站起身走到锦盘前,手指划过上面的发饰,最后停在一支金簪前,簪尖闪过一亮,锋利的很。
“一会就把它给本殿带上吧”汐言说罢,重新坐到铜镜前。
嬷嬷走过来扶着她先去换了熏好的喜服,然后给她盘上发髻,将莲冠为她戴上。
看着镜中一身喜服红衣的自己,还是那般娇容。
两次大婚皆是嫁于不喜之人,甚至如今连此次嫁于谁都不知晓。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她仿佛从铜镜中看到扶苏长歌失望的眼睛。
扶苏长歌,我再也配不上你了。命运如此,许是我们本就有缘无份吧!
嬷嬷为她披上霞帔,盖上盖头,一身血红,犹如被前朝死去的亲人鲜血蕴染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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