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的画面,在言灼的刻意提醒下,再次回放在她的脑海之中。
当时她刚刚睡着,迷迷糊糊之间,觉得似乎屋内有那些不对,便睁开了眼。
谁知,第一眼便看到了她,这一看,简直要让她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只见,思柳一身白日里的衣衫,样子,还是她临死前的样子。她面色惨白,眼睛凸的大大的,双眼还流着血泪,一动不动站在她的床脚处。
嘴里不断呢喃着,“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边说,还边伸手向她掐过来。
那手竟是越伸越长,竟然摸到了她的脖子,手极其冰凉,绝对是寒冰的那种凉,而她那时,竟是吓得丝毫也动弹不得。
少顷,她回过神来,又惊又惧,惊叫开来,脸也一瞬间变得惨白惨白。
言芸儿害怕极了,深更半夜,恶鬼索命,谁能救救她?
更何况,他们确是一个时辰前才将思柳弄死的,这会儿,思柳便来索命了……
言芸儿嘴唇发抖,一片乌紫之色,她赶紧将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有丫鬟闻声赶来,点上了灯,她才好受了许多,再一看,那人影也不见了。
问那丫鬟,她却说,从未看见过什么。
言芸儿,对思柳索命之说,深信不疑。
这时候,言灼却告诉她,昨晚她的样子……
什么意思,昨晚发生的一切,言灼都知道了吗?
她如何知道的?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更何况她们的院子距离的那么远,她也根本听不到她的尖叫。
那是为何?
当时她在场?要不她怎么知道,还将她的表情说的一模一样?
新一轮的惊惧和愤怒,再次席卷了言芸儿全身。
言灼……言灼……她……
那鬼竟是她扮演的?!
不是她扮演的,定是她身边的丫鬟扮演的!
言芸儿为自己被人戏弄,且还是言灼感到无比的气愤!她们当时应该就如看热闹般,目睹着她的丑态,言芸儿一想到这点,便有些受不了了,她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最最最重要的是,言芸儿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又发现了另一个真相。
言灼知道思柳死了!
且必然是她派人将尸体又放回了她院中!
这意味着,言灼在她后院之中发现了思柳的尸体。
这意味着,言灼知道她是凶手!
她真的惊讶了。
之前言灼说的那句话,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一刻,她才倏然意识到,今日的种种,太子殿下早已知悉,言灼早已知悉,尽管父亲不清楚,但看他之前的问话,想必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意味着!
之前她所表演的,完全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尴尬、羞耻和难堪,一瞬间齐齐涌上心头,言芸儿这次是真的气极了,恨极了,恼极了,而这次,脸也红了起来。
原来,她就是个傻子,还把自己当聪明人。
言芸儿,本来像一只得胜了的公鸡,高昂着头顶的冠,等着别人的崇拜与赞扬,此时,便像一只丧家犬一般,垂头丧气,回去自己的院里去了。
她不愿见人,这全盘的失败,让她的自信心全盘崩塌,正好她被禁了足,这一切都给足了言芸儿足够的时间,让她仔细思考。
云京城之中又议论开了。
镇国公府的那点事,好似没有遮掩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子的污名已经洗清了,反倒落了个大度贤能之名,甚至连带着大家对言灼的谩骂,都减轻了不少,有些人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感叹起这镇国公府的全城知名废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竟是突然文武双全了起来。
随后,便有人传奏着言灼之前围猎之时弹奏的惊鸿一曲,随着乐曲的流传开来,众人对言灼的态度,也由之前的鄙视,变成了欣赏的样子。
要不得说呢,这民众之心,最是简单。虽说是一会儿这般,一会儿那般,但你若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不过都是如同傀儡般,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就如那墙头草,风一吹,便被风带走了。
别人说好,他们便兴奋鼓掌,群情激动,当真觉得好极了。
别人说不好,他们便开始嗤之以鼻,恨不得将那人那物骂死,此生再不复相见。
而隔几日,等这风变了,他们便又如同失忆般,无论之前做过什么,此刻便又是真情实感,难辨真假。
言灼笑了笑。
所以说,这旁人的眼光,与她有什么相干呢?
他们的眼光,不是标准,并不该是决定自我价值的基石。
他们,不过就是墙头草罢了。
这惊鸿一曲,想来,便是太子殿下散播出来的吧,毕竟他之前可是真心实意地夸赞过这首曲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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