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可还有其他事,还是,对朕刚才所说的不慎满意?”
“圣上……”
言峥连忙俯下身子,“就是给微臣天大的胆子,微臣也不敢质疑圣上的决定!况且圣上已是极为微臣考虑,微臣如何能不知好歹,如今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不满圣上的决定?”
他眼中神色真挚,态度极为诚恳。
高坐之上,圣上轻嗯一声,态度微微缓和了些。
“只是,微臣斗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言卿家,说吧。”
圣上如今心情不好。
台下的众人,个个心知肚明。
有些跟言峥关系好的大臣,心里都为他捏了把汗。
“圣上,昨日之事,对小女言灼冲击极大,她如今……”
言峥长叹一口气,“她昨晚回去,便是一根白绫悬了梁,得亏下人发现的及时,这才没有酿成祸事,如今,浑身病着躺在床上,更是吵着闹着要退婚,说若是不退婚的话,便是要上吊自尽……”
“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言峥红着眼,声音哽咽。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阅尽千帆的大男人,如今竟是当众红了眼,这场面,不能不说让人感同身受。
谁家没有个心肝宝贝,捧在手心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是有朝一日被气到如此程度,他们如何能不心疼?
高坐之上的人沉默着,人群之后的宁渊也沉默着。
言灼竟是为他悬梁了?
他低着头,心里竟是涌出些窃喜了,这说明,她也在乎他,如今他是气着她了?他顿觉有戏,灰暗的心中,也生出些色彩斑澜的希望来。
“言卿家,你爱女心切,朕能理解。只是,退婚这事,朕还要想想。”
“圣上……”
言峥其声哀哀,其情动人。
只是,柔情要逢柔肠,诉情还要看人才行。显然,眼前的这位,并不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
“卿家不必多言,朕自会考虑的。”
圣上面容整肃,显然不欲多说,他大步一迈,便走了出去。
“退朝~”
“恭送圣上~”
言峥满眼苦涩,低着头,恭敬说道。
散了朝,大臣们三三两两,松松散散地往外走去。
言峥步子沉重,整个人极为颓丧。
“言兄,还是劝着言大小姐看开些。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嫁给渊儿都没机会,您家,可是一下子占了俩名额,哎哟,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四散极远。
言峥攥着拳头,心里的恨意,就快要吞噬了他。
他是个武人,惯常用的、最喜欢用的便是拳头,只是,现在他不能,他死死压制着体内的真气与灵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绪。
他这个爹爹无能,不能为自己的女儿争些什么,但灼儿的婚,他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她退掉!
宁王一家,宁王世子,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根本配不上他的灼儿。
青石板路层层叠叠,言峥的目光悠远又无神。
一缕阳光穿出云层,将有些晦暗的天光点亮,渐渐的,桔红色的日乌跃上了天际,将皇宫中的瓦砾屋檐,都映得金灿灿的。绯红的朝霞,如羞涩的女子的脸,极为可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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