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因为惊吓,心脏跳个不停,看清了来人是成远,稍稍缓了一下,问:“刚来吗?吴经理下班了。”
成远逼近了几步,一把拉下她准备关灯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早上那个是谁?你昨晚在他那里?”
“谁?哪个?”苏润恍然大悟,说:“你说路超啊?我们公司的,行政人事部的主管。”
人事部主管?
成远心里刺啦啦的痛。
苏润却不知道,人事主管这四个字,真的是成远心中抹不去的伤痛。
可那又如何?路超确实也是行政主管,怪只怪这该死的巧合。
成远的气色看起来实在太差了,让苏润只想挣脱他赶紧走,赶紧分开,好让他早点回去睡一觉。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他不在这里你不甘寂寞了?”
苏润一愣,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讥讽地笑了笑,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你倒是变得快!如果你是这样的人,为何当年毕业的时候不愿跟我一起住呢?”
“嗯?”苏润真的有些蒙圈。她用力将手挣出来,说:“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不也一样背着女朋友在外面堵着我么?”
成远心口一闷,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这么说,你承认了?”说完又大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也许你本来就是这样呢,也许当年我没有误会呢!又是一个行政部主管,哈哈,还真是讽刺啊!”
苏润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她强忍着,想要坚强一点,争气一点,可声音里还是带了哭腔。
“好!成远,你听着,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与方勉不清不楚,是我苏润移情别恋水性杨花朝三暮四,是我劈腿,我对不起你,但你骂也骂了,我也走了,分手也过了三年了,就算有气也该散了吧?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成远一双眸子红得骇人,猛地将苏润推到墙上,他凑过去,两个人离得极近极近,鼻子几乎是挨在一起了,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在苏润整个身体都僵直的时候,他说:“既然你是这样的人,既然你说你朝三暮四,那,多我一个,应该也不算什么吧?”
清欢心中大恸,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成远红着眼睛,双手抱着她的头,吻了上去,也将她脸上的泪吞了下去。
真的是咸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痛极了。
成远的吻,热烈,热切,却又似乎不带一丝丝温度,若不是那双布满血色的眼睛瞪着她,苏润觉得抱着自己的是一个机械木偶。
像是当年成远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攻池掠地,让苏润心慌,也心悸。
她在迷迷蒙蒙间用力推了一下,成远似乎愣住了,还要再上来,苏润抬腿用力一踢,成远吃痛不得不放开手,苏润满脸是泪,迅速关上了办公室的灯,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成远的愣神只在瞬间,他在后面用力一拉,苏润就跌进他的怀里,他从后面抱住她,力气大到苏润皱眉。
“你放手,别让我更加恨你,讨厌你!”
成远的手一僵,随即又收紧了几分,说:“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好不好?”
苏润眼泪决堤,任他抱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挣脱了他,转过身来,泪眼朦胧间去看他,说:“成远,我曾全心全意爱你,对待你,若是你能感同身受一半,又怎会当年连半点信任都不给我?”
成远的眼中含泪,想要用手去拉一拉苏润,看到苏润皱着眉躲开了,他心中一痛,说:“对不起……”
“好!”苏润不等他接着说下去就打断了,就着他的话说:“我接受,我原谅你了。”
成远的眼里闪过惊喜,想要再伸手拉她,喏喏地问:“你是说……”
“成远。”苏润主动逼近,接着说:“我原谅你了,以后这件事就翻篇了,谁也不欠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看,当年你一无所有,又幼稚,又爱生气,饶是那样我也没有想过离开你,有我那样,就还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
说着脸轻轻地靠近他,像是刚刚那样,眼睛几乎就挨在一起了,苏润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她接着说:“但那个人,绝不会再是我!”
说完就快速转身,朝着楼梯口毅然决然地跑去。在拐过角落的位置,听见后面压抑地低声的呜咽。
她停下来,靠在墙壁上,任眼泪从脸上流到脖子里,感觉周遭全都是成远的气息,像置身迂回山谷,胸腔里,耳边,脑后,全都是呜咽的风声。
成远是她青春岁月里的一抹风,风过无痕,也留痕。
苏润的手机响起,铃声穿透整个楼梯间的黑夜。她才如梦初醒,快速地跑下楼,刚拿起手机准备接听,一辆车已经停在了前台边上,余晖正好从车上下来,微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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