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沈南雁补充道:“你不准伤害我的家人。”
“那是自然,想要保护家人的心难能可贵,只是其中千万不要掺杂着任何杂质啊。”宋珩眼眸深了深,似笑非笑地望着沈南雁。
差一点,他就被她那清浅的笑容给魔怔了,让自己丧失理智而没有去在意她漏洞百出突然转变的行为。前一秒因为自己坐在她面前,她心里厌恶得不行,专程远离了她,为何如今轻而易举就答应下来,说她愿意留在宫中。
明明知道她是虚情假意,他方才差点沉溺于她的笑颜也就罢了,如今他竟然心甘情愿被她骗。
沈南雁面上闪过一丝惊慌,宋珩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似讽非讽,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明明知晓她什么都明白,可她故作天真的迷惑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被她所吸引,他紧紧搂住她,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出来的冰凉气息扫在她的肌肤上,若近若离。话语缓缓的从他唇里说出来,几乎是一字一顿,“你所说的家人里是没有慕昭的吧。”
被他这样问,沈南雁全身一僵,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飞快,仿佛就要飞出来一样。
她离开他的怀抱,直视他的眼睛:“人非草木,不可能无心,我与他毕竟相爱一场,莫非你是让我现在就把他从我脑海里抹去?”
他们离得很近,殿内除了说话的声音之外就没有任何声响,宋珩站在原地,耳旁响起跳得急促的心跳声。
宋珩站在原地,嘴角露出笑意:“怎会?只要你断了与他的情意,此生不与他再见,我终会放他一条生路。归时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死手呢?”
你是不会对他下死手,你只会让其他人对他下死手。
亲自折磨他,你是不会做,可你会让别人却办。上一次慕昭的伤足足养了几个月才好,宋珩又岂是那种心慈手软之辈?
听到如此虚伪的话,沈南雁忍住反胃的冲动道:“既然如此,我如今在皇宫里留下便是,只是我要回慕府一趟,我的东西还在那里。”
宋珩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盯着她没有说话。
“莫非你不相信我是真心留在皇宫?”沈南雁故作恼怒。
宋珩轻笑:“怎么可能,你留在慕府的任何东西一大早我就命人去慕府为你取回来了,如今你安心待在宫里头就是。”
他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心里的真正想的是什么?先假意答应他的要求,让他发过她的家人,再借口出宫离开他。
不过好在他有万全的准备,既然已经决定执意要将她的人留在宫里,早就已经切断了她的所有退路。他可不是一时兴起让她昨日留宿在芳榭宫,按照大梁的规矩,臣妇是不能夜宿后宫,一旦被人知晓,势必会引起众人议论。
君王执意留下臣妇这一行为传出去后,她的名声或许会收到影响,说她不知羞耻,狐媚君王,更甚者甚至会说她红颜祸水,霍乱朝纲。
无论哪一种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可他更不愿意看着她一次又一次从他身边逃走,只要她被他留宿宫中这消息一传出,她与慕昭的婚姻势必会受到影响,慕楠是那么注重名声的一个人,尤其会眼睁睁看着与君王暧昧不清的儿媳妇在进他们慕府的大门。
就算沈南雁出宫回去了又如何?光是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就可以把她淹死,她与慕昭还有继续在一起的可能吗?她不拘于世俗,可能不会在意这些,可慕昭呢?慕昭会不在意吗?
现在他放不放过慕昭都已经不甚重要了,他已经切断了他们两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所有可能性。
见沈南雁没有开口,他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假意安慰道:“不用担心,就连你的贴身丫鬟我都命郑福海带来了,算算时辰应该也快到了。”
话音刚落,郑福海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虽然隔着一扇门,郑福海的声音还是清晰可见到传了进来:“皇上,沈小姐的东西奴才已经带来了。”
“让那丫鬟进来伺候。”宋珩朗声道。
说完,宋珩上前一步,靠近了她,语气温柔:“你先好好和你的人叙叙旧,我晚些时候在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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