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昨夜承宠的事是事实,慕昭回来一问便知,无论如何也瞒不住。
没有男人不会介意这件事,慕昭应该也不会意外。
沈母望着面前那个单薄的背影,很清晰度地察觉到自己说完话后,沈南雁背影一僵。
“娘,归时他与旁人不同,他……他不会介意这件事。”沈南雁很坚定地出声。
那日,她走投无路之下,逼不得以进宫求宋珩,她以为他知道后会担心,介意这件事。
可他是那样说的,“我从未介意过你进宫求宋珩,傻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不该为了我委屈自己。”
他让她下次不准再伤害自己,哪怕有一天他死在她面前,也要答应他,好好活着,不要伤害自己。
她这一生活着全是因为他,他是她活下去的全部意义,她的慕归时,她的爱人,意中人,想思之人是那么的好,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爱她,懂得。
他曾对她说过一句话:“雁雁,不能和你相守这并不让我恐惧,我害怕的是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
她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她相信他,全心全意信他不会怪她,怨她,恨她。
而今她痛苦,害怕,走不出来的不过是她自己罢了。
她怕的不是慕昭可能会介意这件事,也不担心她日后该如何,她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不能相守。
慕昭恐惧的不是不能相守,而是有一天她不在爱他,而最令她恐惧与痛心之处在于她明明知道她与他此生或许不能相守到老,偏要尽力一试,宁可痛苦一辈子,也要伤了他,苦了自己,与他相守。
那个梦啊,梦中他与她相知,相爱,再到相守,后来,他们渐行渐远,心生罅隙。
若是她没有记错,她看的那个片段,她死在了那场大火中,他亦然,陪在葬身于那场烈火中。
她不确定那是不是他们的前世,但那种烈火焚烧之痛,被人抛弃的蚀骨之痛,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感受到当时她的无力,绝望,那个梦境经久不衰,至今记忆犹新。
“雁雁,娘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归时那孩子,但听娘的劝,你哥哥如今去觐见皇上,让她放你一条生路,若是皇上允了,你便好好留在爹娘身边吧,待慕昭随你爹回来,你们合离吧!”沈母道,如今这事继续耗着也不是办法,雁雁是真的不喜欢皇上,留在皇宫注定不会快乐,倒不如回沈府。
她也知道她的雁雁是真心喜欢慕昭,慕昭的出现确实让她快乐很多,但雁雁嫁于慕昭不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之间注定得不到善终,倒不如早些断了好,还可以少受些伤害。
“娘,你在说什么?”沈南雁听完这话,满脸不敢置信:“归时从来都不会介意这件事,你怎么能让我们合离呢?”沈母从来都是支持她的选择,因为她喜欢慕昭,沈母更是爱屋及乌也接纳慕昭,如今忽然说出让他们合离的话,让她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雁雁,你从小都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无论你做什么事,娘都支持你,可这次你就听娘的话,慕昭他确实不是你的良人。”
沈南雁忙让阿词停止动作,站起身来,走到沈母身旁,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言辞深切:“娘,归时就是我的良人,我与他的情意是上天注定,这一生我与他注定会相遇,南雁归时更寂寥,这不正是你为我取名的含义吗?我这一生注定会遇到他,被他所吸引。你与爹,哥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归时也是,我希望你不要反对我们。”
她对慕昭的情意的不可能改变,而且还会坚定不移地与他在一起,沈母的话她虽然不会听,但她也不愿轻易忤逆老人家的话,不想让她娘难过。
沈母重重地叹了一遍又一遍,不准备再劝,但眼里的神色还是没有改变心意,还是不赞同的意思,只是自责道:”是娘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若是昨日,昨日娘的顾虑在少些,让你哥哥不顾一切进宫求见,你或许就不会遭受今日这份苦楚。”
沈南雁听完这话,脸上原本淡然的神色忽然没了笑意,带着几分落寞看着自己,有些茫然,眼眸垂下,半遮着秀气冷然的眼睛,低声道:“这次的事,宋珩早就有所图谋,哥哥来或不来,都会发生。”
发生了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不伤心,不后悔,不怨恨,不绝望,可怨恨,悔恨,伤心了又能怎么样呢?已经发生的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事情变回原样。
她失去的东西注定失去了,七岁那年发生的事,当时的她亦是如此,悔恨,怨恨,甚至绝望,那些情绪一样不比昨日的少,可她除了将自己缩在角落,刮骨疗伤,痛苦一辈子之外,半点事情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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