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宫换一份吃食,这个对身孕无益。”阿语那刺耳的声音将这样温馨的气氛打破。
每个人都盯着她,像是见惯了丑人多作怪似的,不屑和鄙夷。
萧双双颇是得意地喝了一口酒,看着眼前的好戏。这会儿看他们家庭和睦的戏码,让她厌烦,阿语这闹了一个动静,让她饶有兴致。
萧烟根本就是冲动时的萧绰的翻版,她不顾阿语在故作姿态,只是端了一杯酒,不冷不淡道,“有些人就是这么得寸进尺,恐怕是教训不够才会放纵,若是哪天…”
“萧烟!”萧绰喝道,萧烟若继续说下去,恐怕会更棘手。她看向耶律贤。
萧绰愿意相信耶律贤,将一切困难交给她的夫君去面对,不再擅做主张,她坚信耶律贤是她可以倚仗的天。
耶律贤握了握萧绰的手,对她笑了笑,又笑着看向阿语。
阿语见耶律贤终于看到自己的存在,连忙将笑容挂在脸上,却沒想到等來了耶律贤这样的关怀。
“渤海妃有孕在身,宴饮所用的吃食太过腥腻,送渤海妃回寝宫歇息,另布置新的膳食。”
阿语只得尴尬笑道,“谢皇上体恤。”这就已经起身向外退了。
硬是赖着不走也不行,七良那边已经带着人等在宮帐门口,就怕阿语假装晕倒或是耍什么花样时准备将她抬走。
走了一个阿语,宫宴仍是和乐融融。
萧双双和喜隐冷眼瞧着,一身的别扭。
每个人见到耶律贤的做法,便心中有数。无论曾经疯传渤海妃如何承蒙盛宠,如何在刚册封皇后之时怀上皇嗣,单看今日皇帝对皇后和渤海妃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便可了然。
皇帝的心中只有一个皇后。
“端午,你记得这一天吗?”萧绰和耶律贤远送众位亲贵直至宫门口,这才懒懒一笑,靠在耶律贤肩头。
耶律贤颔首笑道,“当然记得这一天,那个傻女子抢了我的马就跑,不知是想做什么?”
萧绰抬头一看,正对上耶律贤那一双戏谑的眼眸,他的眸子幽黑如这夜幕,透着一丝丝如月般的清明光泽。
她羞红了脸,推开他站直身子,讪讪道,“那个女子的确傻,可她也沒明白为何那男子要用五彩绳为她绑出合欢结?”她略一扭头,眉眼弯弯,笑容十分促狭。
耶律贤呵呵笑出声,萧绰狐疑地转身看他,他已经向她伸出手去。
“做什么?”萧绰表情有些别扭,可是手已经递了过去。
两人遣退了身边的宫人,來到了宫里的马厩。马厩里的良种马颇多。让萧绰看得眼花,十分惊喜,可一眼望过去,她却发现了这个马厩布置的独到之处。
“小小!”看到曾经的坐骑小白马,萧绰兴奋地跑过去,又拍了拍旁边的一匹高大黑马,“若风,你也在这儿!”
耶律贤跟了上來,萧绰有些喜悦,“你吩咐人将它们一同养在这里吗?好久未曾见过它们了。”
萧绰说着说着,有些落寞地摸着马鬃。
是啊,自进宫以來,再沒有出去过,怎么能用得着马?还谈什么在草原、在天地之间驰骋纵横?
入宫伴他,自由便是最大的牺牲。
耶律贤看到了萧绰眼中的落寞,他不言语,只是笑着走到若风跟前,摸摸马鬃,翻身跃上马背,半趴在马背上,俯身对着萧绰,“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萧绰眉间忧色将将转为欣喜,便在沒有惊呼出声之前,被耶律贤用力一提,带到了小白马的马背上。
被名利、权力、地位这些虚无的东西束缚了太久,身居高位者也需要放纵一次。
上京城的夜晚灯火通明,端午的喜庆气氛可以看得到,听得到,闻得到。小贩们的小物什从街头摆到了街尾,街上的男男女女來來往往,或笑或嗔,嬉笑怒骂,随性自然。
萧绰一手牵着马,另一手被耶律贤牵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露出醉人心的笑容,“我萧绰又回到人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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