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入晏九司的腹部,鲜红的血迅速染红了他雪白的锦袍!
“啊!”孟晚筝被吓到了,双手颤抖地松开了剑柄,整个人呆愣而惊恐,“我……”
过去的孟晚筝是个没多少力气的大家闺秀,不曾拿过刀剑,更加不曾伤过他人。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剑真的刺伤了晏九司,这个在将军府被血洗的那个晚上救了她的人。
她太想报仇了!
想为孟家报仇,想替孟家军伸冤,仇恨蒙蔽了她的理智,看不到晏九司阻止她行动背后的用意。
“快请大夫来!”明镜立刻派护卫去找大夫,剩下的护卫们则拔剑齐齐指着孟晚筝。
惊吓过后的孟晚筝,呆呆地看着晏九司自己把剑拔了出来,用手掌捂着腹部,那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溢出来,流到了地上。
“送她回去笙竹苑,不得外出。”
明显地,晏九司脸色不对劲了,他的嗓音有些隐忍难受,他真的伤的不轻。
明镜把晏九司扶进了书房内室,而孟晚筝被护卫监视着回到了笙竹苑。
之前会围着孟晚筝伺候的银灯,也去怀南苑帮忙了。
异常安静的笙竹苑,孟晚筝一个人呆坐在屋里一动不动,从早上到晚上。
三更时,房门从外面推开,一脸愁云的银灯端了食盒进来。
她接着把食物打开放在桌子上,跟孟晚筝说了一句,“这是膳食,快吃吧。”
不等孟晚筝回看她,银灯就已经转身往外走,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孟晚筝连忙喊住她,“王爷、他怎么样?”
银灯已经走到门口处了,听到问话才停住脚步。
“孟姑娘,我的大小姐啊。”银灯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地朝着孟晚筝走来,“早上王爷昏迷了,血流了很久才止住。他刚刚才醒过来,结果一醒过来,就让我给你送吃的,你问我他怎么样,用大夫的话就是‘捡回一条命’。”
从银灯气呼呼的话里,孟晚筝知道了自己差点杀了晏九司。
晏九司不曾伤害过她,甚至,对她只有保护和照料,她这是恩将仇报!
想到这,孟晚筝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悔恨不已,悲伤成河……
不多时,明镜来了,他看孟晚筝时也没有好脸色,“九爷说,你吃完东西就过去见他。”
“我现在就去。”孟晚筝小声应答,她根本没胃口吃饭。
“九爷命令,你吃完才能去!”明镜不耐烦,“如果你确定不吃,我就走了,那你也不必去见他。”
这命令是晏九司的风格,孟晚筝还是想去看看他,便快速扒了半碗百米饭,“我饱了,让我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明镜没好气,“孟晚筝,你要知道,九爷不欠你什么,你不知恩没关系,可是别当九爷是仇人。”
九爷不欠你什么!
你不知恩没关系!
别当九爷是仇人!
明镜的每一句话,扎得孟晚筝心里生疼,原来其他人也是认定她恩将仇报了。
到了书房内室,晏九司让明镜出去,并且把门关上。
孟晚筝无暇顾及这内室的构造摆设,眼睛只注视着躺在休息榻上的晏九司。
他腹部缠了厚厚的绷带,而且绷带上还有部分被血染红了,格外刺目,也让孟晚筝心里不由自主地揪紧。
他的脸色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同样在看着她,缓缓道了两个字:“坐下。”
孟晚筝搬来一张凳子,在距离晏九司几步之遥的地方坐下,又看了他好一会儿,“我……对不起。”
“如果本王真的死了,你会如何?”
晏九司这问题让孟晚筝有些措不及防,她顿时睁大眼睛,“这,我并不想你死!”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死。”孟晚筝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呵。”晏九司反而轻笑出声,但显然他不能笑得太大力,“每个人都会死,只是,要看死得值不值得,死的时候,是否还有很多遗憾,是否不枉此生。”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寿终正寝。”孟晚筝有些悲戚,“如同我的家人,死不瞑目。”
晏九司没有即刻接她的话语,安静地了看着她,直到孟晚筝的呼吸慢慢地缓下来,确定她没有再停留在刚刚的气愤里。
他才开口说道,“本王知道,你爱护你的家人,你让自己的肩膀,背负起了整个家族和整支孟家军所有的使命,这么沉重,本王想问你,累不累?还有,你感觉自己背得起吗?”
孟晚筝的的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藏不住地汩汩流下来,她掩目拭泪,声音哽咽。
她累吗?非常累!
尤其是知道了自己无能为力,但还要死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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