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宏基勃然大怒,脑袋他可是见多了,自然不会像萧美人那样看一眼就不敢看。
他站起来,盯着地上那颗似乎被什么啃得几乎看不出模样的人头,瞳孔一缩,那是萧桂!
他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去追!”
陆敬之身后的副手,便领着一众御林军跑了出去,而陆敬之则捡起地上沾了血的一叠纸,“皇上,这里还有一份书稿。”
萧桂现在的身份是孟家军的暂代将军,刺客却送来萧桂的人头和书稿。
无疑,刺客是孟家军一派的人,现在是公然挑衅他。
“萧美人,把文稿念出来。”晏宏基隐忍着怒意,坐回椅子上。
萧美人不管多不情愿去碰血书,此时也不敢忤逆碰晏宏基,只好颤抖地接过陆敬之手中的书稿,开始一张一张地念出来。
“一虎咬住其左脚,将其拖进虎穴,闻人血,群虎蜂拥而出,撕咬争夺……”
萧美人越念语气越惊悚,时不时还看晏宏基一眼,妄想他能突然开恩让她不必再念下去。
从第一页就听得出,这是一份记录人被老虎咬死吃掉的过程,越到后面,萧美人读得越慢。
陆敬之安静地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他心中了然,这份“虎吃人”的记录稿,就是他家九爷让明镜观摩现场时写的。
让萧美人和晏宏基详细得知萧桂如何丢掉性命,这样的挑衅确实符合他家九爷的风格。
“啊——”萧美人突然惊叫,瞪大眼睛,手拿着白纸黑字不停地发抖,嘴里的声音抖动:“萧、萧、萧、萧……萧桂……首级断落!躯体碎裂!”
萧美人仿佛鬼上身一般,惊恐的视线慢慢落在还在地上的那颗恶心又吓人的脑袋上,顿时,她两眼番白,晕了过去。
“还不赶紧拿走!”晏宏基拳头握得青筋暴起,训斥陆敬之。
陆敬之倒是不慌不忙,“遵旨。”
反正,他喊他皇上的时日也不多了,暂且让晏宏基多嘚瑟两天。
萧桂被老虎咬死吃掉的消息不胫而走。
萧家人因为萧美人的原因,一直效忠晏宏基,而萧桂其实真的只是萧家里不出色的二世祖而已,萧家家主连夜关闭宅门,声称病倒,再也不上朝。
如此一来,朝中变得人心惶惶。
次日,忠义侯花有德和世子花岗岩被宣进宫。
这时候孟晚晞刚刚产下一个女儿,尚未出月。
花岗岩喜当爹,可朝中局势紧张,花岗岩暗中联系明镜,请晏九司派人将孟晚晞母女带走。
“听闻花侯爷现在也是当爷爷的人了,恭喜啊。”
晏宏基最后的“恭喜”可是带了威胁的意味,花有德听得心中一惊,“谢皇上,只是可惜是个小孙女,难成气候,养到适婚年纪也就成了别家的人了。”
花岗岩站在一旁,他知道他爹如此贬低孙女,不过是为了保护孟晚晞母女,毕竟现在孟家跟皇家可是对着干。
果不其然,晏宏基下一句就提到了孟晚晞,“花世子,听说世子妃和孟晚筝姐妹情深?”
花岗岩当即跪了下来,表忠心:“回皇上,贱内自从入了花家,便是花家的人,她也安分守己,并没有与孟家的任何人联系,而我们花,可是世代忠于皇上的。”
晏宏基在斟酌花岗岩的话,并未完全相信。
今日又是他给孟百昌交出虎符的最后期限,“起来吧,你们父子去大牢,劝劝孟将军,告诉他,这天下都是朕的,何况区区一支孟家军,冥顽不灵守着虎符,只会给孟家带来灾难。”
花有德和花岗岩互看一眼,皆一愣,最后还是花有德及时应答:“是,皇上。”
晏宏基让忠义侯父子去大牢劝说孟百昌,可是花有德和花岗岩才出御书房,御林军统领陆敬之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陆敬之敬重地说道,“花侯爷,请。”
“有劳闻统领陪同了。”花岗岩开口。
此时陆敬之还是贴着旧统领闻工华的模样,但是花岗岩知道,眼前人就是陆敬之,也幸好是陆敬之。
“花世子客气,本官奉命办事而已。”
陆敬之打了个官腔,但是还是用眼神告诉花岗岩,不必担心花家妇孺,花岗岩回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三个人走进皇宫大牢,到了没有其他士兵在场的牢房里,忠义侯还是忍不住感慨,“岩儿,真是想不到,皇上前段时间病了一场,如今如此偏激,不相信以往的功臣,还要赶尽杀绝。”
“爹,你猜到了?”花岗岩有些意外。
花有德笑着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了陆敬之一眼,“皇上让我们俩来劝孟家军,可是你看,这里是皇宫的普通大牢,孟将军是关键人物,岂会关在普通牢房?”
“花侯爷英明。”走到这里,已经是陆敬之的地盘了,他也不避讳地直言,“暂且委屈侯爷和世子在这里过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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