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屏退议事的众臣,文帝高坐金位,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徐林,你自己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溟夜所言可是属实?”
“绝非属实。”徐林跪在下方,委委屈屈道:“皇帝舅舅,您是知道林儿的。林儿虽然胡闹爱闯祸,但那都是面子工程,何时真跟人见血过啊。”
“哦?”文帝挑高剑眉,瞅了苍溟夜一眼。后者一脸冷漠的站在一旁,对徐林的辩解置若罔闻。
“照你这么说,还是溟夜话有虚言,冤枉你咯?”
徐林瞄了苍溟夜一眼,对方回以冷冰冰的视线。徐林一颤,又为自己莫名的气短感到不服气,凭什么他就要怕苍溟夜啊,又不欠他的。
“就是他冤枉了。”
徐林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身上几根毛苍溟夜门儿清,哪里不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想装疯卖傻糊弄过关,当即哼道:“冤枉?我如何冤枉你了?”
“太子令牌不是你偷的?精卫营不是你私调的?当街拦人欲逞凶斗恶的不是你?技不如人被当场截获的不是你?京兆府月栖宫那张跃状告的不是你?”
“我……”徐林被苍溟夜一连串的质问怼得哑口,鼓着腮帮子反驳道:“我哪里知道姓容的野丫头姘头那么多,一个个凶得要死,还勾搭上了月栖宫的出来搅局……”
若非如此,姓容的武功再高也不能敌过精卫营那么多的精英,届时揉圆搓扁还不是由他心意。
苍溟夜见徐林不知悔改还心有愤懑之意,脸色更黑,冷森森地往外冒着寒气:“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何故还敢出口伤人?!”
“夜表哥又何故紧抓着我不放?”徐林不满道:“我也没伤着人啊,反而是精卫营在月栖宫手下折损不少,我还挨了一拳呢。”
徐林指着脸上的淤青给文帝瞧:“皇帝舅舅您瞧瞧,瞧瞧我的脸,这么大片淤青,皇祖母瞧见了肯定要心疼的。”
文帝投来一眼,倒抽一口气,果真青紫了一片,可见下手的人半点情面都没讲,够徐林疼好几天的了。
盯着这张有点惨兮兮的脸,文帝心疼不见得没有,但好笑舒坦肯定更多点的。
叫你平日里爱瞎折腾。
苍溟夜则啐道:“那是你活该。”
徐林不满地大叫:“你还是不是我表哥啊,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
对此苍溟夜只回复了俩字:“呵呵。”
“……”
御书房外有人通禀:“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平亲王妃来了。”
徐林一听太后来了,气势立即足了,抱胳膊抱腿的趟地上‘哎哟,哎哟’的哀嚎。
太后最疼徐林了,一见他青紫了半边的脸疼得心肝都发颤:“林儿,哀家的宝贝乖孙,脸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肿了,谁打的?”
徐林一个劲的嚎:“皇祖母,我疼,好疼啊。”
太后更心疼了,抱小孩似的将他半揽过来:“哎哟,都青成这样了,怎么不叫太医啊,快叫太医啊。”
皇后忙吩咐人去喊太医。
整个御书房闹哄哄的,文帝看着就脑壳疼,在旁边咳了一声以示存在:“母后。”
太后一见到文帝就怨,心里全是她的乖孙子:“你是怎么当舅舅的,林儿都伤成这样了还跟审犯人似的审他,你好歹先给他叫个太医啊。”
“是是是。”文帝道:“太医已经让人去喊了,就是一点小伤,母后且安心。”
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徐林就是看上去惨点,其实伤得真不重,但架不住他会哼唧,哄得太后心疼,让人备软轿喊太医拿伤药,抬着哄着要去延寿宫安置。
苍溟夜看不下去了,阻拦道:“太后明鉴,小王爷逞凶伤人一案尚未有定论,小王爷暂时不能离开御书房。”
“夜儿。”平亲王妃就知道儿子这太过刚正的脾气不会审时度势,特意跟来劝阻的:“你少说两句吧。”
“母妃,这话也不是儿子说的。”苍溟夜冷道:“受害人现在还在宫外等着官家给交代,怎能因为小王爷喊两句疼就轻描淡写地揭过呢?”
“夜儿……”
“他都伤成这样了,这样还叫轻描淡写吗?非要卸掉他一只胳膊一只腿,那才叫给交代了是吗?”
苍溟夜道:“孙儿没有这个意思……”
“哀家听你就是这个意思!”太后怒道:“你甭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道,林儿偷令牌调精卫营是他不对,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对方欺人太甚,我林儿岂会以身犯险。”
“何况月栖宫闯江湖的满身江湖匪气,下手比谁都狠。你自个儿数数,他们伤了几道,精卫营又损了几个人,月栖宫也有脸要官家给交代?”
“皇祖母,这事不能这么论。”
“那你想怎么个论法?”太后绷紧了面皮,威严教训道:“夜儿,你要记住,你是南楚的世子,皇帝对你信任有加,朝廷对你委以重任,你就要以南楚为重以社稷为重。月栖宫不过江湖门派,哪怕一时势大,也终难长久,难登大雅之堂。”
苍溟夜还欲反驳,被平亲王妃暗里拧了一把。
太后也不想再跟他掰扯了,不容反驳地将徐林带走了。
“皇帝,哀家相信,这事如何处置,皇帝自有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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