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抱一抱你啊。
“小哥……咳咳咳……哥……”
容漓一个侧身,一大口血咳了出来,呛了她满脸满身,引起惊天的咳嗽,胸骨感觉要碎掉了。
好狼狈啊。
容漓想,她好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竟然还有点儿怀念?
卧槽,她不会是个受虐的吧?
自嘲一声,容漓手肘撑地,想起身。
她看见了,商陆就躺在她的不远处。
容漓整个人都是软的,手肘撑地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支撑起半个身子。
剧痛让她不由自主的发抖,身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血混着汗水滴落在地,渗进泥土里开出殷红妖冶的花。
她半挪半爬了一路,血红的花就开了一路,拖着长长的印子,开到了商陆身边。
“小哥哥……商陆……”
容漓不太敢动他,他身上全是血,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胸膛不见起伏。
容漓的脸煞白煞白的,抖着手过去探他的鼻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也许好久好久,容漓才感觉到他微乎其微的呼吸。
他还活着。他伤得很重。
容漓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害怕,她整个后背都是凉的,眼眶却在发热,差点掉下泪来。
他还活着。太好了。
“咳咳……”容漓知道自己一定是伤到内腹,越咳越是清楚自己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
她想带商陆走,可她带不动,更不敢轻易去碰他。
“小哥哥,咳,小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口中再次涌出血沫,容漓说话都带着喘,她想喊醒商陆,可她也好困,好想睡。
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睡个天长地久,没烦没恼的,多好啊。
“走过去,快!”
“过了这道门,你就是唯一的刺客了。”
“活下去,往前走!”
“你还没给我带花灯呢,怎么可以死!”
元宵,花灯……
不可以……
可是我……
真的好困啊……
“小……哥哥?”
手心里属于商陆的手指一动,就像是对她声声呼唤的一点微弱回应。
容漓重重咬了自己一口。
明明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可这一口下去,她还是清醒了不少,至少恢复了一点点感知,天地不再只有耳鸣的嗡嗡作响,还有杂乱的脚步声,以及……
“找到了……”
“他们在这里……”
“主子!”
“爷,容姑娘!”
容漓……
容漓拽紧了商陆的手。
……
药安堂几乎倾巢而出,直到黎明,才见了一点人声。
容漓榻前点着一盏灯,微弱的火焰跳跃在她霜白的脸上,投下整片阴影,恻恻阴鸷,深沉如渊。
药童举着药,两股颤颤,不敢靠近。
易然推门进来,药童简直快哭了。
易然叹了一声,也不为难他,接过他手里的药:“去吧。”
药童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出去了,还不忘关上房门。
“人呢?”
易然靠近,容漓眼睛都没睁开。
易然将药往大夫那边递了递,好方便他取药,“翁公还有好几个大夫在呢。”
“他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的。”
坠崖其实只有瞬间,但身为当事人,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容漓也能感觉到商陆的尽力。
他尽力了。尽他所能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坠崖带给容漓的伤害只有剐蹭和轻微的震伤。商陆真的将她保护得很好。
是她不好。
是她不知道保护自己。
是她将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还连累了商陆。
可这不关你的事啊,主子也是受陆世子牵连……
易然知道这样说不好,所以他不敢说,只能空洞无力的安慰她:“陆世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主子也要积极治伤,陆世子将主子保护得这么好,主子怎么忍心叫他的辛苦白费,是不是?”
“……咳咳!”
易然差点将手里的药摔了:“主子!”
大夫瞪了易然一眼,找出来药:“姑娘,快服下。”
“姑娘内腹受创,气息不稳,要卧床休养,按时服药,切记不可动武,不可动怒,要保持心情平稳。”
大夫想说保持心情愉快来的,但想想谁九死一生遭了罪回来,能愉快才有鬼,只好退而求其次。
唉,对姑娘的要求不能太高。
容漓摆摆手,没应声。
她看向易然,半强硬半威胁:“查出来没有?没有,我就让夫若来查。”
夫若是个死脑筋,容漓说什么就是什么,容漓的命令大过天。
易然嘴角一抽,“主子不带你这样的。”
“那就说,一五一十的说!咳咳!”
“我说,我说就是了,你别激动。”易然怕死容漓了,就怕她咳出一口血来。
“对方盗了云阳火药库……”
“易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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