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桐对刘婉莹的欺凌,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她受过比这更恶毒的辱骂,那是她前夫给她的。
那是六年前,我第一次把自己卖了,我爹出去采草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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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家里的长姐,从小身体有病,只能在家里帮着母亲纳鞋底,做女红,弟弟年岁小,家里全靠父亲一人种着地主的地,维持生计。现在,我家失了顶梁柱,吃饭钱都没了。
我把我自己卖了。
卖给了一个续弦的刘屠户,比我爹年纪小一点,脸上长了个半个巴掌大的”子。
名声也不好,听村里一起纳鞋底的妇人说,刘屠户的妻子是被他殴死的,没坐牢子,是县里有人——警察局局长喜欢吃猪心,刘屠户是个顺杆爬的,见有机会巴结,便日日给警察局局长送,得了这层关系,狗仗人势,狐假虎威。在村里,颇有几分面子,谁家有点大事儿小事儿的,也都找他出面。
求他卖个面子。这不,媒婆上门来买刘屠户的面子了。
“他可以使6000铜。”
钱挺多的,我就嫁了,母亲给我张罗着,做了身红衣裳体面。
走的那天,我挺害怕的,盖着红布,蒙着脑袋,被他牵上了马背上。我家没权没势,不得尊重,我便成了刘屠户的小妾。平日里,在家被他养着,日子比以前好了许多,有肉吃,有米粥喝,还能有新衣裳穿。
就是刘屠户这人,脾气差,管不住手,边打边骂,他用尽世间一切恶毒的话语辱骂我。粥烫了挨他打。
衣服起球了挨他打。菜不合口味也要挨打。起初是用巴掌,后来是拳头,现在抄顺手的东西打。落的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真担心,我会步了那位被刘屠户殴打死的前妻的后尘。我要是死了,我爹娘和我弟弟就惨了。我不能死,在每一个被他打过的夜里,我都会擦掉自己的眼泪,给自己上药。
为了不被他打死,我活的极小心,低眉顺眼的,说话都绕脑子,想半天,温声温气的讲,他在家里,我大气都不敢喘,落脚都轻轻颠。这样的日子,过的累极了,怕极了,也倦的厉害。我心生阴霾的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为了自己,我觉得没什么好活的。
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就是我的家人。
五年后,我的父母双双过世了,我弟弟也长大了。
在一个大宅院里,妾没了老爷的宠爱,就是丫鬟。
刘婉莹在害怕,会失了老爷的宠爱,她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像个孩子一样的去伤害别人。刘婉莹的性子是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如今却在这宅院里头,整日装着成熟女人的温婉——老爷喜欢。
苏雨桐觉得可悲的厉害。好声好气的哄着刘婉莹,给她倒了一杯菊花茶,让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偶尔还会给刘婉莹绣牡丹花,以讨好她。她和和气气的,时间长了,刘婉莹觉得她是个好打发的。以至于家中大少爷不见了一刻,刘婉莹都要拿她问罪。苏雨桐属实冤枉,那大少爷正跟她玩着躲迷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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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来苏雨桐跟大少爷的结识,也是源于他的母亲,陆石屹的夫人,楚婷。
苏雨桐不会打麻将。陆石屹便让苏雨桐去同楚婷跟刘婉莹学打麻将。
三个女人困坐在一张桌子上。起初是楚婷教,她是个从内里外里,都透露出温婉气质的女人,说话温温柔柔的,慢慢的,总不快,也讲不明白。
刘婉莹是个两面的,不在陆石屹跟前了,就做回自己,听的着急了,嘴巴便不饶人,说一句讽两声。苏雨桐受着,到不觉得有什么。楚婷听烦,斥她不懂礼仪,满口胡言。
将刘婉莹气走了,剩她们二人。楚婷问苏雨桐:“她讥讽你,看轻你,你都不恼吗?”苏雨桐想了想道:“我听过比她骂的更恶毒的话,听她骂我,我生气不起来。”
楚婷听出苏雨桐在讥讽刘婉莹,但一看苏雨桐那双无光的眸子,她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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