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继续深入，一边将无线电调解到军官给他的波段。
在海平面上，哪里有有什么手机信号，尤其还是在边疆海域，所以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就是无线电。
并且前提条件是军队的船只已经赶到他们身后三公里的范围之内。
只听滋滋滋的吵杂声响起，在空荡的环境中，更孤寂，他们好像是鲁冰逊漂流记的主人公，独自漂流，和世界脱离了轨道。
“我去，他们的速度还真是慢。”
方渊低吼一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漂浮物，立刻将船只向那边靠近。
可是这一次，并不是人，仅仅是一个已经破碎的木板。
他将船先停下来，摸着木板断裂的纹路，脸色越发阴沉凝重。
沉思了片刻，他望向一望无际的海面，沉声说道：“这应该是撞到了下面的礁石。”
李亮仍然抱着战友的身体，并没有回答，此刻的他，无助的像一个孩子，没了精神头，双眼迷离。
“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我无所谓，但你回去以后，就可以直接申请退役了。这样一个没有胆量，分不清处境情况的人，你不适合当军人，更不适合去上场作战。”
方渊冰冷的声音落下，船只再次启动，只是这次，他不在加速，而是将速度放慢了不少。
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加速，生怕触碰到下面的礁石，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落难者。
每隔十分钟，他就会试一试无线电。
刚开始刺耳难听的电流声，随之也慢慢适应了下来，他仍然面无表情的控制方向，四周寻找遇难者，或者是散落的船只零件。
一个小时后，他们虽然没有太多的收获，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目前再无遇难者。
看不到有人离开，这也许就是最大的好事。
李亮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吸着鼻子，用力将眼泪擦干，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战友身上。
他起身，并肩和方渊站在一起，望着压抑的海平面。
“方队，我真的很佩服你，如果这次是我一个人出来的话，我可能早就已经心理世界崩塌。”
“很正常，我第一次看到战友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和你一样，当场吓傻了。我一直以为世界和平，不会有战乱，可亲临现场的时候，才明白，平安是用军人的鲜血堆积的。现在的世道已经好很多了，你应该感到开心。”
“方队，你以前参加过什么战役？”
“内乱外战，我都参加过，而且还去过国外的维和部队。那里将要面对的，和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才是真的小巫见大巫。”
李亮眼中充满崇拜，小心翼翼的问道：“方队，那你觉得他们还好吗？”
“好，很好，我相信韩总是个有福气的人，他的路永远不会止步于此。”
方渊想都没想的回答，看似坚定，看眼神却有些犹豫，纠结的望着远方。
希望自己的坚持，能够如愿所偿。
“方队，你看那里像不像一个人！”
突然，李亮惊呼一声，指着左边的一块礁石，隐约间可以看到那里有个黑影在晃动，就像是有人在招手一般。
方渊正准备开过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是将船停下，然后将远光灯直对向那边。
有了光线的照明，他们终于看到了那边晃动的是什么。
只见一双手正在摆动，似乎是在做手势说不要过来。
而就在这时，一直不断产生噪音的无线电，终于有了声音。
只听里面传来滴滴的信号声，接着，便是一个男人快速呼叫着：“喂，是李亮和方渊同志吗？我们是海军部队，请你们给我们定位信号。”
方渊看了一眼，将对讲机交给李亮。
"你和他们汇报现在的情况，我要游过去看看，你千万不要将船开过去。"
“好。”
有了之前见到的船板碎片，李亮也能看出海下应该满是礁石，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步入后尘。、
“长官，我是李亮，我们在这边找到了一句战友的尸体，还有船只撞碎的碎片，情况很不乐观，请您尽快前来支援。”
“收到，你们所在的区域有很多暗礁，一定要小心，若是可以，就在原地等我们。”
“我们现在疑似看到有人在海面，方渊同志已经前去察看情况。”
“好的，主意安全，若有后续情况，随时进行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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