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解释江隐的身份,造反这事是绕不过去的,那么这个锅就只能让江隐来背了,谁让他跳出来搞事呢。
霍玄缓缓道:“江家曾经起兵作乱,后来被镇压下去,如今时隔多年再次卷土重来。不过他们现在没有兵力造反,又恰逢你受伤失忆,所以就从你的身上下手。”
“江家造反?”
长平大吃一惊,心脏倏地提了起来,慢慢的问道:“江隐既然敢冒充凌哥哥,还不怕被人发现,是不是说明,凌哥哥已经在那场叛乱中……死了?”
霍玄微怔,不待想好如何回答,又听长平道:“还有父皇,母后,奶嬷,魏王叔……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长平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轻不可闻,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霍玄心疼的抱住长平,轻轻的安慰她:“阿余,不怕。你还有我,有皇上,有昭阳公主,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霍玄表达的委婉,但事实不言而喻,长平抖的更厉害了。
当长平的心智又长大几岁之后,就隐隐察觉到所有人都外出云游这件事很奇怪,她一直不敢深究,生怕得到什么无法承受的结果。
但长平素来不是逃避的性子,她更喜欢直面所有危难,所以这个话题最终还是提出来了。
长平哭了很长时间,从压抑的呜咽到号啕大哭,又渐渐变为断断续续的啜泣。
霍玄没有阻止,也没有劝慰,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当年,魏王叛的突然,先帝没有防范,整个皇宫顷刻间就血流成河。
长平根本没有时间悲伤,她要逃命,要保住太子,要与叛党战斗,要稳固江山,要平衡朝堂,要牵制各方势力……
现在,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出来了。
良久,长平已经平复了心情,但还是埋在霍玄的怀里不肯抬头。
方才太过悲伤,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等到哭够了,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有点丢脸。
她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能哭的像个三岁小孩儿似的?
霍玄并不知道长平的羞赧,还将她当成小宝宝似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晃着。
长平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别扭,故作淡定的说道:“夫君,我要去祭拜父皇和母后。”
霍玄温柔一笑,拇指轻轻扫过长平眼尾的泪珠:“嗯,我陪你。”
长平呆呆的看着霍玄那张俊朗的面孔,突然对未来自己的选择,认同感又加深了一点……
是夜,洵亲王府。
洵亲王靠坐在床边,死死地捏着拳头,压抑着沉沉的低吼声:“江隐那个废物!枉本王不惜伤了身子装病将他引来,还配合他给长平施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中用!”
洵亲王说着,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又对着隐在暗处的一道黑影问道:“都过去了半个月,宋尧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那道黑影稍稍动了一下,苍白的脸庞映在微弱的烛光里,正是雪夜。
雪夜回道:“崔熹接连设计,宋尧一直被绊着,腾不出手来对付长公主。”
洵亲王的眼中布满阴翳,阴恻恻的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推宋尧一把,将那几个废物杀了!人没了,宋尧也就不必费心周旋了,自然有精力对付长平。”
雪夜目色平静,道:“是,属下领命。”
雪夜轻盈的跃上屋顶,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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