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抚柳青着脸,咬着牙憋了半天,才骂出这句。
“我卑鄙?”化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授你技巧,让你得以生存,可你却不老实,勾引我的男人,你说谁卑鄙?”
一席话堵的抚柳无话可说,可在她心里,那些不过是化蝶的施舍罢了,她是看她当时比她弱小,以帮助她而凸显自己伟大罢了。
这种人,有什么好感激的。
况且她命都要没了,还要丢脸?
想到这,抚柳无所畏惧起来。
她拼了命的要往外逃,谁知才走了半路,就被铁士兵一下刺穿,血淋淋的血洞出现在他的身上。
李晖看着抚柳死前双眼瞪大,似乎很是不愿,他知道,这也是他的下场。
就在他闭上眼,想要体面的死去时,却听化蝶一声冷笑:“公主可没让你死,”
李晖沉寂的脑海忽然恢复生机,双眼明亮起来,他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对着地猛力磕头,“谢公主不杀之恩!”
只要能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埋没在李晖低垂的眼眸,在抬起的那一刻化为讨好与谄媚。
化蝶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因此他所有的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这个男人太会隐忍,连她都差点爱上他。
爱上他的结果就是,成为抚柳那般的尸体。
化蝶在前面带路,领着李晖回公主府,与其说领,倒不如说是看压。
几个铁士兵走在李晖身后,浑身盔甲碰撞,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整齐而刺耳。
街上行人看到都纷纷躲避了起来,谁敢惹公主啊,尤其是公主的军队,那不是找死吗?
李晖落在众人眼里,成了个阶下囚,他们纷纷心念道,要是一个男人活成这样,还不如不活了!
可若真的换成他们,也未必会拒绝驸马的这个头衔。
李晖对于这种底层市民仇富的心理拿捏的一清二楚,因为他就是这般一步步爬了上去。
如果现在给他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过这没自由且没尊严的锦绣日子,二是娶个媳妇当个平民百姓安安稳稳。
他想都不用想,一定会选第一个。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会咽不下去窝窝头,习惯了踩在别人身上上车的,怎么可能会低头让别人踩?
想到这,他昂首挺胸,即使狼狈不堪,脸上也是高高在上的神情。
回到府里,惩罚早已准备好,都是李晖再熟悉不过的。
他先是跪在门外,任寒风凛冽,一动不动,身边即使无人看守,也不挪动起身偷懒。
瘦小的身板挺得溜直,宛如一颗枯了的柏松,费尽力气,还想回到青葱时的健硕。
房门下的看守对他嗤之以鼻。
“真是丢男人的脸,为了个地位,卑微到这种地步。”
“别说了,你是嫉妒人家吧,咱们顶天也只能给公主提鞋,那小子可是能爬上公主的床。”
风言风语传入李晖耳中,他抬起浑浊的双眼,望了那俩人一眼,眼里闪烁片刻,终究是暗淡了下去。
“喜儿,你的气也该尽消了吧!”
夜幕深邃,沉星昏聩。
湿气加重,雾蒙蒙撒下,将李晖周身打了个湿透。
他额头细密的水珠顺着脸庞流下,坚持盘旋在下颚处。
不远处,窗边明亮亮一团,许是里头烛火烧的正旺,闻喜公主斜靠在床上,窗边的景象映入她的清澈双瞳。
跳动的烛火在她漆黑的双瞳里尤为明亮。
“行了,叫他进来吧。”
闻喜玩够了,也觉得无趣,要是真把人放一夜,弄死了,就不好玩了。
不一会,丫鬟搀扶着浑身冻得僵硬的李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李晖在看到闻喜的那一刹那,不顾身体的僵硬,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闻喜很是满意,她的人,就要时时刻刻都听她的话才是。
李晖怪的像只狗一样,完全满足了她的心。
“过来。”
闻喜勾了勾莹白的足脚,她虽身体在床上,脚却是半悬空的,脱了鞋袜,不落地。
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李晖只觉恍惚一下,下巴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拖了起来。
他看清楚后,才发现居然是闻喜用她的脚,在挑他的下巴。
对于李晖来说,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平常他根本没有机会得到闻喜这般温柔的对待,因此只觉得心中空落落。
难不成,她要做些什么,要针对他吗?
“把火盆拿过来。”
闻喜指挥丫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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